鍾靈毓說：“送項鏈的人，算是我曾經的人。”

霍叔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他寫：【為什麽是曾經？】

些許是霍叔給做的粥，有媽媽的味道。

所以鍾靈毓對霍叔，不由得敞開了心扉。

著項鏈，輕聲道：“那個人，對我說過很過分的話。雖然我知道，這些可能是迫不得已的假話，可我心裏還是憋悶的。今天，我又看到他和別的人訂婚的消息。想來以後都不會有集了吧。”

霍叔垂在側的手，僵了一下。

他在紙上寫了字：【可能緣分還沒到時候，若兩人互相掛念，早晚會重逢。】

“我不奢求這個了。”鍾靈毓笑著搖頭，“現在的生活就很好。”

霍叔臉拉了下來：【我不認同你的想法，太過消極。】

“以前經曆過很多事。”鍾靈毓忍不住道，“我隻想安穩地過日子。話說...霍叔，你好像慨良多啊。”

霍叔雖然不會說話，但他會寫字，鍾靈毓跟他相談甚歡，難免就樂意多說幾句。

霍叔：【曾經因為一些意外，我和我夫人不得已分離，但是我從沒放棄和相聚的心思。隻要互相牽掛著，什麽都不是問題。小小姐，你和你的人，也是一樣的。】

鍾靈毓看著霍叔寫的這一大串，失笑，“霍叔，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霍叔：【？】

“我和他，跟你和你夫人沒法比。我們之間的信任不夠，也並不深。”鍾靈毓想到曾經和沈懷洲的種種，有些許的甜，但更多的是抑。

霍叔沉默著，沒再寫什麽。

他陪著鍾靈毓，去了花園散步。

天晚了，花園有些暗。

平時鍾靈毓自己一個人逛的時候，偶爾風吹過來，會令發怵。

不過現在，多了一個霍叔在後跟著。

他駝背，不會說話，但很高大，長得兇神惡煞的。

讓人很有安全。

鍾靈毓跟他講了自己小時候的事。

道：“雖然我是孩兒，但是我外祖父，從來不會因為我的別，把我拘在深宅大院裏，他總會帶著我到跟人談生意。那時候，我自由自在的，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後來...”

鍾靈毓眼裏的，慢慢暗下來。

霍叔寫字：【後來怎麽了？】

“後來啊，我父親生意全都搬到雲城，我和我母親，隻能跟著他一起去雲城。不久後，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繼去世，雲家生意也倒了，我父親就開始苛待我和我母親，我們日子過得淒慘。”

鍾靈毓很平淡地敘述，“為了填飽肚子，我幾乎每天都會跳牆出去，賣些母親做的繡品，隻是後來，母親被人害死了...”

這段記憶很痛苦。

鍾靈毓不願再回想，深呼一口氣說：“好在，苦盡甘來，我以後便在邵城平安度日。”

霍叔：【以後都會好的。】

“是啊，以後都會好。”

鍾靈毓笑了笑。

聊了很長時間，鍾靈毓有些困了。

道：“霍叔，我要去睡覺了，明天見。”

霍叔點頭，目送著鍾靈毓離開的影。

他眼裏，混著皎潔的月，有化不開的。

翌日，鍾靈毓上了趟街。

這次，小梧沒跟著。

帶的是霍叔。

霍叔以前做過生意，鍾靈毓想做些酒鋪的生意。

想，霍叔懂得多。

正好給一些參考。

和霍叔，一起來到昨日盤下的店子。

霍叔：【鋪子太偏僻，最好改酒作坊，店麵要在中心街找。】

鍾靈毓也是這麽想的。

一不做二不休，又去了中心街，逛了好幾家要出租的鋪麵。

很快，鍾靈毓就看上一家。

雖然不是最好的位置，但勝在價格合理，人流量也不。

鍾靈毓問霍叔的意見，“你覺得這家怎麽樣？”

霍叔點頭，表示可以。

“那就把這店麵盤下。”

鍾靈毓和老板談著價錢。

認真談生意的時候，便不似尋常的溫婉平和。

平添了幾分淩厲和狡黠。

霍叔怔怔看著。

鍾靈毓突然看過來時，他又低下頭。

“霍叔，價錢談攏了。”鍾靈毓漂亮的眸子彎起，像隻月牙。

霍叔看了幾秒，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在紙上寫：【小小姐真厲害，價格打下去這麽多。】

“因為我小時候看過外祖父談過，總歸學了一些皮，走，我們回家。”

鍾靈毓滿載而歸。

晚飯仍是霍叔負責。

鍾靈毓再三強調，不要把鹽和糖搞混。

霍叔眼神帶著笑意，輕輕點頭。

晚飯盛又味，鍾靈毓吃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在院子裏散了會兒步，然後找來霍叔，把需要買的品清單，給他看。

書案上，擺著筆墨紙硯。

霍叔上下打量一眼，寫著：【差了幾樣。】

說著，他拉開鍾靈毓，坐在書桌旁，在紙上添了幾筆。

霍叔看到，手肘旁邊，放著一隻印章。

印章樣式很悉。

方方正正的長條狀。

刻圖的那一麵，正對著上方。

赫然是雲素清的簡筆畫像。

霍叔眸微閃，手肘不聲地住了印章。

鍾靈毓沒注意到霍叔的小作。

看著清單上的東西，笑了笑，“霍叔，你想的可比我周全多了。”

霍叔：【以前做過酒鋪的生意，總有些經驗。】

“那以後我有什麽不懂的，就向霍叔你請教。”

【多謝小姐信任。】

笑了笑，鍾靈毓說：“麻煩你了，霍叔，這麽晚了，你早點兒去休息吧。”

霍叔點頭離開。

深夜，鍾靈毓在書房忙著，為開酒鋪的事，忙得腳不沾地。

以為，這個時候霍叔已經睡了。

不想，他竟然送了夜宵過來。

鍾靈毓心裏很暖，霍叔一塊來吃。

兩人邊吃著點心，邊一起規劃著酒鋪生意。

鍾靈毓又嗅到那清洌的皂香。

抬眸看了看霍叔，深覺自己可能是太過疲憊，所以又多想了。

正打算結束這一天的工作，回去休息。

鍾靈毓突然發現，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印章不見了。

那還是陳聽澤送給的。

翻找了好半天，才狐疑問：“霍叔，你看沒看到我桌上有一個長方的印章。”

霍叔一臉茫然：【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