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珠僵了下,臉明顯發虛。
又遲疑了兩三秒,才開口“其實……還是我過五十歲生日的事。”
穆晚晴繼續吃飯,臉波瀾不驚。
楊翠珠頓了頓繼續說“我知道你工作忙,也因為跟我相認不久,還不夠親近,所以你不愿意去,我能理解——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你說。”
穆晚晴淡淡涼涼的態度,讓楊翠珠心里越發沒底。
“就是……你人不能到現場,也可以用其它方式參與的。”
穆晚晴這才抬頭,笑了笑說“難道讓我給你錄一段vcr,你拿去大屏幕上播放,跟滿座賓客說——看,這是我拋棄多年的親生兒?”
這話明顯是嘲諷,可楊翠珠卻激地連連點頭,“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倆長得像,只要你個臉,大家一看便知。”
穆晚晴不解,微微皺眉歪了下頭“你為什麼非要讓他們知道,你還有個親生兒?”
楊翠珠抿,一臉為難糾結,連眼神都閃爍飄忽。
“我……小晴,其實不瞞你說,我丈夫去世后,我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在那個家族里,就是掛了個虛有的名分而已,我心里很孤單,也很惶恐……”
其實這些,穆晚晴早就想到了。
肯定是想找個“同伙”,以后遇事也好有個商量。
“我想讓大家知道你的存在,知道我并不是孤單一個人,何況你現在事業做得也不錯,我們母相認,其實是可以互相幫助的。”
楊翠珠雖然掛著虛名,可多還有點話語權。
覺得母相認后,憑自己手里現在僅剩的一點權力,多還能為兒謀點福利和地位。
何況,兒背后還有個有權有勢的前夫,兩人一直曖昧不清,看來是斷不了的。
想著,若是利用好這段關系,在那個黑白通吃的家族里也有了底氣和后盾,沒準兒還能讓自己的權力更大一點。
當然這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得太,只能半真心半遮掩地先吐一部分。
穆晚晴聽完,放下筷子喝了口水,看向直截了當地說“我不可能配合你做這些,甚至嚴格說來,我也沒跟你相認。就算當年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恨屋及烏拋下了我,那我也依然不能原諒你這些年的失職。別說什麼是你的離開全了我現在的一切,這是謬論,我不接。”
“小晴……”楊翠珠一聽這話就急了,臉越發央求。
“這些年不是我不來找你,是我不能啊……實話告訴你吧,我后來嫁的那個丈夫不是什麼好人。他原本是混道上的,只是后來漂白了,我跟他在一起……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楊翠珠說著說著,眼淚滾滾下落,仿佛盡了委屈。
“他的那些子不同意他娶我,就怕婚后又生了孩子,跟他們爭家產……所以那王八蛋在結婚前,直接把我綁去醫院,命人切掉了我的子宮……”
一個失去了子宮的人,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能再懷孕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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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翠珠是用殘缺的代價,換來了下半輩子食無憂的生活。
但也有腦子有手腕,借著那男人對恩寵的幾年,撈到不好。
甚至最后,哄得那男人力排眾議,把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都給了。
穆晚晴震驚地呆了住。
看向,眉心蹙。
難怪——再婚后沒有子,原來是……子宮都被丈夫切除了。
穆晚晴不知如何形容心里的滋味。
“這代價的確大的……”恍惚地呢喃,麻木地笑了笑,“其實那時候你就算留在家里,也不過是吃幾年苦,等爺爺去世,你仍然可以改嫁,可以過得不錯。”
“是,我也后悔……可那時候沒有回頭路了,我想逃也逃不。”楊翠珠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穆晚晴不信沒有回頭路,肯定還是慕虛榮,權衡利弊后覺得哪怕失去子宮為一個不完整的人,也比窮困潦倒的好。
楊翠珠前傾,顧慮著場合,聲音得低,但神態很急切“我現在掛著集團董事長的職位,但其實已經被架空得差不多了。我想有個依靠,畢竟我們是親母……小晴,你幫我這一回,以后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你的。”
穆晚晴不為所,“我對你的財產不興趣。”
想要錢,也可以仗著文湛對還上頭時,獅子大開口,哪怕說要幾個億呢,那家伙肯定也毫不眨眼地給了。
何必去拿外人的錢財。
“你……”楊翠珠見不吃,又沒轍了,恨不得給下跪哀求。
穆晚晴知道不甘心,反過來勸“你榮華富貴也幾十年了,這些年手里多也有些積蓄吧?就算離開那個家,你一個人混吃等死,肯定也能安晚年,你何必跟人家一大家子爭搶呢?”
“不行的,你不懂……”楊翠珠搖搖頭,眸中神復雜,看起來還有難言之。
穆晚晴也察覺一二,坐起將手腕上的祖母綠取下來,“這個還是你留著吧,以后有需要時還能變賣換錢。”
“小晴,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楊翠珠急了,抓起祖母綠又要強行給。
但穆晚晴把手往后面一背,避開了,同時站起。
“你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未落,便起朝外走去。
“小晴!小晴!”楊翠珠站起來連喊幾聲,可穆晚晴頭也不回,倒引得周圍食客都看向。
不遠的斜方位,文湛見心的人突然走了,也霍地起,丟下一句“你自己吃吧。”繼而三步并作兩步地離開。
楊翠珠站著還沒回過神來,瞥見文湛拔迅疾的影閃出去,突然皺眉。
這人很眼……
遲疑了兩秒突然記起——這不就是文家那位三爺,小晴的前夫嗎?
他也在這里?
看來,兩人關系比想象的更,更牢固。
緩緩落座,楊翠珠一臉若有所思,不知心里又在籌謀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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