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次運氣好,順利,未再遇見樓千賀與其余人。
明月樓呈塔狀,共有六層,每一層都只有一個雅間,很好地隔絕了被竊聽、被打擾的可能,并且四面都圍著欄桿,方便賞景。
扶著欄桿,向上可看見滿天星辰,往下,能看見穿梭的人群、燈火閃耀的長街,以及城外靜謐的山林。
云停換了寬袖銀袍,外罩玄外衫,映著寬窗獨坐飲酒,渾縈繞著清雅貴氣,乍然一看,玉樹臨風,是個皎如星月的翩然公子。
然而一開口就暴了真:“沒出息。”
“你說誰沒出息啦?”云裊不服氣,一問得知他說的是路上與人打架的事,就急了,“都是膽小,害怕,不讓打架的。我不怕,我想讓啞打他耳……”
唐嫻還在憂心樓千賀的事,心不在焉地在云停對面坐了下來,沒理他兄妹倆。
云停晃了晃杯盞,目在臉上停留了一瞬,問:“害怕什麼?知道對方的來歷?”
唐嫻一下子給嚇神了,聽他不以為意的語氣,分明是知曉對方的份的,也就是說,路上發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生怕樓千賀最后那聲“唐……”被侍衛聽清報給了他,唐嫻飛快瞟他一眼,低頭假裝挑揀桌上的瓜果,回道:“馬車那樣奢華,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家,還是不招惹的好。”
“招惹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膽小?”云停刺了一句。
沒聽他提及自己的姓氏,唐嫻心中松,猜測樓千賀那聲“唐”與咳嗽聲混在一起,被侍衛忽略了。
這樣唐嫻就不怕了,橫了云停一眼,懶得與他爭辯到底是誰先招惹誰的。
吃了幾顆櫻桃,想靜下心來思考該怎麼應對樓千賀,可云停不放過,見撐著下沉思,指尖點著桌面,道:“斟酒。”
唐嫻完全不想理會他,一抿,與云裊道:“你哥哥要喝酒呢,裊裊會斟酒嗎?”
云裊對桌上的糕點瓜果和酒水一點也不稀罕,只想著看煙火,見還沒開始,著酒壺像模像樣地倒了起來。
酒盞倒滿,擱下酒壺,眼睛眨啊眨的,問:“酒好喝嗎?”
唐嫻正在出神,沒注意到。
云停分神暼見眼中的好奇,眉梢一挑,道:“不好喝,不甜,你千萬別。”
云裊眼珠子轉了轉,見他又去看唐嫻了,悄悄出食指在酒水中蘸了一下,然后了下手指。
等到辣味在舌尖綻開,云裊嗚咽一聲,大張著吐舌頭,哭唧唧去找唐嫻。
唐嫻才沉淀下來的心再次被打斷,一瞧云裊這樣,慌張給喂水,抬頭看見云停一臉的嘲笑,頓時氣不打一來。
這對兄妹簡直是專門來克的。
云裊被喂了糖水,把舌尖上的辣味下去之后,也不樂意伺候云停了,纏著唐嫻問煙火幾時開始。
唐嫻哪能知道,反而是云停回答:“現在。”
他剛說完,抬下示意倆人往外看,唐嫻扭頭,正好看見夜空中升起一簇星火,在半空中“砰”的一聲炸開,化作數不盡的絢爛星點。
這似乎是個信號,之后,連續不斷的煙火一簇簇飛升,帶來陣陣竹聲與不間斷的閃耀的亮。
云裊一提子站了起來,跑到欄桿旁踮腳張。
云停坐著沒,看見唐嫻興致缺缺,問:“不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嗎?”
唐嫻的思緒接二連三被打斷,煩了他,沒好氣道:“你怎麼知道的?”
“讓侍衛去查的。”他說著,指了指樓上,笑道,“過生辰的人就在樓上,樓家四小姐、五小姐、孟嵐、白湘湘、殷家兩個姑娘,路上得罪了你們的那人也在,可想再出口氣?”
唐嫻:“……”
……一大半都是有過來往的。
云停到底是想再給與云裊出一口氣,還是讓出了最后一口氣好安心赴往黃泉?
唐嫻默默抓手中片刻不敢離的面,深呼吸,高聲喊道:“你也太斤斤計較了!”
說完快速起,找在欄桿旁看煙火的云裊去了。
到了外面,歡呼聲更加清晰,唐嫻在樓上往下看,看見下層有眷捂著耳朵指向煙火,再往下,街道上行人駐足,大人馱著孩,紛紛仰夜空。
向上看,卻只能看見隨風舞的子披帛,不知來自于哪家小姐。
唐嫻要找的人就在頭頂,卻沒機會私下面。
想躲的人也在頭頂,讓避之不及。
兩相矛盾,太折磨人了。
沮喪中,唐嫻被扯袖,低下頭看見云裊捂著雙耳大喊:“等我生辰那日,也要放煙火,要更多——”
“嗯嗯——”唐嫻本沒聽清楚,敷衍地點頭應和。
應付完云裊,唐嫻站起,此時恰好有一簇煙火綻開,巨響聲傳來,唐嫻手捂了下耳朵。
而云停對煙火沒有興趣,正在盤算著何時讓唐嫻與樓上的人見上一面,酒水遞到邊,他耳尖一,在煙火聲中捕捉到一悉的利刃破風聲。
“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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