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堃拉開後座車門，將徐孟洲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弓著子對車裏的陳詩懷說：“你先在這坐會兒，我把我兄弟安置好再來。”

陳詩懷點點頭。

上了電梯，陸堃在男人服口袋裏索一陣，終於找到鑰匙。

一進門，徐孟洲的手機突然響了。陸堃現在哪裏騰得出手接電話，隻得先扶著徐孟洲上二樓臥室放床上坐好，然後把徐孟洲的鞋了、外套了，搭在旁邊的椅子上。

陸堃想起徐孟洲有個未接來電，從他上出手機正準備回撥過去，巧電話再次打來。

他按下接聽：“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停頓幾秒才出聲：“…請問你是哪位？這不是徐老師的號碼嗎？”

陸堃蹙眉看了眼來電顯示，聯係人備注是林雨山。

喲，剛念叨完小雨，小雨的電話就來了。

陸堃一直都知道徐孟洲收留了老師的兒。這兩人雖沒見過麵，不過在徐孟洲跟自己說了林雨山的事之後，他對這姑娘的印象還是深刻的。

“噢…我陸堃，老徐的朋友。他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等他醒了我轉告他一聲。”

電話那頭語氣倏地警覺起來：“出什麽事了嗎？他剛才給我打過電話的，沒出聲就掛斷了。他人現在不清醒嗎？麻煩你告訴我他在哪！”

“他沒事，同事聚會喝多了而已，明早上起來就好了。”

他瞧著徐孟洲況還好，想讓林雨山別擔心。可耳朵又聽到徐孟洲喃喃地說著什麽。

陸堃坐在床邊，瞥一眼徐孟洲昏睡的模樣，唏噓地搖了搖頭。

明明之前說得好好的，不能耽誤人家。現在喝多了，一個勁地人家名字又是幾個意思？

這麽多年的朋友了，陸堃很了解他。徐孟洲是個正直的人，也拎得清，怎麽唯獨在這件事上反複糾結。

陸堃寧可相信徐孟洲出家當和尚，也不信他會對一個小姑娘有什麽非分之想。

可他這放不下的樣子又是為什麽…唉……

“喂？你在聽嗎？”林雨山聲音很焦急：“他打電話一定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就算現在喝多了，我也要聽到他的聲音才放心啊！”

雖然隔著電話，可陸堃能聽出這姑娘是真的擔心。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古代那種棒打鴛鴦的封建家長。可轉念一想，自己是個啥哦，本就攔不住嘛。

算了。既然都這麽放不下，幹脆全這姑娘吧。

“他在家，不過現在睡著了。”陸堃思索片刻，沉道：“你知道他家吧？華辰公館301……”

“謝謝！”

沒等他說完，對方飛快掛斷。

陸堃心中喟歎一聲，起準備離開。

真是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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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源小區。

姚晴惺忪的睡眼從房間裏走出來，捂著打哈欠：“什麽事啊，怎麽這個點還出去啊？”

林雨山將帆布包往上一挎，邊穿鞋邊說：“我哥生病了，我要去看他。”

姚晴瞬間神了，“這麽晚了，那你還回來嗎？”

林雨山一愣：“應該回來……吧？”

姚晴雙手在門框上朝壞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趁著人家虛弱的時候好好照顧，說不定就攻略了呢！姐妹祝你馬到功哈！”

林雨山癟癟：“別鬧，如果沒什麽大問題的話我還是會回來的。”

……

下了樓，林雨山打了輛車直奔華辰公館。

還好之前在徐孟洲家住了幾天，他把房門碼告訴自己了。

林雨山進門換好鞋，四周很安靜。先在一樓找了一圈，一個人影也沒看到，估計人還在臥室睡著吧。

輕手輕腳上了二樓，在閉的臥室門口停住，小心翼翼地叩了兩下房門。

沒有回應。

林雨山心髒驟然一，果斷擰開門把手。

房間裏縈繞著淡淡的酒氣息，徐孟洲背對房門側躺在床上。林雨山快步走到他麵前蹲下，出手指抖著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活的。

林雨山長舒一口氣，緩過來又覺得自己這副關心則的模樣有點可笑，他是喝醉了又不是死了……

笑笑，雖然和他兩個多月沒見了，倒不至於擔心這樣。

林雨山輕手輕腳地去客廳倒了杯水，又去洗手間拿了塊巾，然後回到徐孟洲的臥室。

原本還想問他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麽，可見到他睡的模樣，便不忍再打擾。

先用巾給徐孟洲了臉，隨後雙手抱膝坐在地上，歪著頭，饒有興致地觀察起男人的睡。

下意識往前挪了挪，好讓自己離他更近。

男人的呼吸比平時滾燙了許多，但氣息平穩，聲音也輕。

酒作用仍未消退，徐孟洲的眉骨和眼尾都染上了淡淡的酡紅。相比於往日溫潤如玉的模樣，他現在的樣子讓人平添一縷綺念。

他好安靜啊，不是說男人喝醉了會胡言語嗎。

他怎麽看著…好乖……

林雨山忍不住勾起角。

由於一直側躺，男人的無框眼鏡被得有些移位。林雨山看準位置，小心地撚住鏡架，將眼鏡取下來放到床頭櫃上。

“眼鏡，不要…”徐孟洲微張，出手在虛空中無力地抓了一把。而後含糊著低聲說了句：“別拿走，我看不見了……”

林雨山整個人頓住，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發出一聲音把他吵醒。

男人隻了，很快又安靜下來。

這麽多年來，林雨山是第一次見到徐孟洲真正摘下眼鏡的樣子。

心中無聲驚歎著。

戴上眼鏡，是沉穩謙和的男人；摘下眼鏡，他儼然一副熱烈懵懂的年模樣。

徐孟洲的睫極黑，纖長而分明，像樂的弦。林雨山心，忍不住出一手指緩慢撥著。每撥一，男人的眼皮就輕輕抖一下。

如果說那天在車庫還屬於緒上頭，那麽這次林雨山確定自己無比清醒。

清醒著，想要更進一步。

林雨山出手，纖細的手指探進徐孟洲發間，一路向下勾勒出下頜廓，最後上男人的臉，下約冒出的青胡茬刺得掌心一陣。

男人的腦袋像小一樣依偎上來。林雨山心跳越來越快，在腔裏快要裂開來。

“徐孟洲…我再問你一次……”聲音有些抖，輕聲問道：“那天我親你的時候，你是什麽覺？”

有句話酒後吐真言。他之前不肯回答，那麽現在可以了嗎？

徐孟洲的腦袋在掌心蹭了蹭，聲音低沉，夢囈道：“你是誰啊…我聽不清楚……”

“我、我是林雨山。”抖而堅決的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是小雨啊…”徐孟洲眼睛依舊閉，而後臉上倏地出痛苦神，語調也沉了下去，喃喃道：“不對，小雨不會在這裏，恨我……”

林雨山一怔。

小雨？他是在自己嗎？

他以前從未這樣過。

林雨山有一瞬間的狂喜，而後又慌起來。徐孟洲額頭冒了好多汗，好像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恨你，”林雨山輕聲應著，從地上站起來去洗手間給巾換水。

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徐孟洲已經換了個姿勢。他現在側臥在床的正中央，眉頭蹙，表有些痛苦地將蜷起來。

林雨山以為他冷，於是將床腳的薄被攤開給他蓋在上。然後把洗好的巾疊起來給他臉。

臥室這張床很大，目測有200CM寬×220CM長。林雨山站在床邊，手隻能夠到男人的額頭。沒辦法，隻能了鞋將膝蓋跪在床上，才能到他的臉。

林雨山雙膝跪在床墊上，一隻手撐著，另一隻手拿著巾輕輕拭徐孟洲的額頭。

男人的一隻手臂猝不及防搭在背上，林雨山毫無心理準備，撐著的那隻手肘關節一彎，整個上半都倒了下來，可膝蓋還撐著，這個不上不下的姿勢有些尷尬。

林雨山的臉頰因為害染酡紅，子也僵住了。

“那個…”林雨山歎了口氣，輕聲提醒徐孟洲：“手抬起來一下好嗎…我要不過氣了……”

徐孟洲沒反應。隻好趴下，然後翻個從男人臂彎裏一點點鑽出來。可徐孟洲一個翻，直接將後背環抱在自己懷裏。

林雨山的猶如灌了鉛似的僵到極點，明明房間裏開著26度的空調，自己的頭發卻被汗水浸得。

正值盛夏，兩個人都穿得很薄。

自己的後背正合著男人的前，過薄薄的料，徐孟洲心髒的每一次跳都能清晰地傳遞到這裏。

男人的手下移到的腰部，將往自己的方向圈得更了些。

徐孟洲冰涼的鼻尖輕輕點在線條優的後頸上，滾燙的鼻息灑落在後脖頸第二塊骨節，有種被齧咬般的奇異快|，惹得渾戰栗。

眼前的一切全部化作一片白茫茫的。人四犧牲自我，放大覺。也唯有覺，可以貪婪地捕捉每一個令它足夠歡愉的細節。

理智、邏輯，去|他的吧。

因為現在，和他都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