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洲將車停進地庫,坐上電梯按下樓層,尋找之前他和黃楹昨晚約定好的地點。
黃楹微信說要請他吃頓飯,他一口就回絕了,說談談就好吃飯還是免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吃西餐。他現在聽到西餐這兩個字就跟吃了沒什麽區別。
而後黃楹又發來一條信息:
[分手飯,不願意賞個臉嗎?]
徐孟洲有些詫異。
但見態度有所轉變,還是答應了。
這家商場離黃楹工作的電力公司非常近,徐孟洲不知道星期天約在這裏做什麽,難不也搬去公司附近了。
徐孟洲找到定位的地方,是一家日料店。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從前和黃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習慣遲到,現在都分開了,他也懶得催,就坐在裏麵等。離約定的時間過了大概十五分鍾的樣子,黃楹才踩著高跟鞋姍姍來遲。
徐孟洲抬眸,黃楹正款款向這邊走來。將原本的卷發拉直了,油水的。戴著墨鏡,穿著一凸顯材曲線的香奈兒套裝,是一貫喜的風,從頭到腳無一不著致。
見到徐孟洲,黃楹摘下墨鏡打量他一番。一個月未見了,的神倒是很平靜。
“怎麽坐這兒,去包間吧。”
徐孟洲不想和共一個閉空間,“就坐這。”
黃楹撇撇,僵持幾秒後在他對麵坐下。
“一份特級刺拚盤、銀鱈魚西京燒、三文魚佐黑鬆,還有…炸蝦天婦羅。”黃楹落座後翻著菜單飛快地點好,給服務生。
徐孟洲被上的香水味熏得稍稍往椅背上靠了靠。
黃楹挑了挑眉,“老公,這麽久不見了,你怎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往後靠了靠,冷靜道:“你約我出來是終於想通了嗎。”
“要不要這麽直奔主題啊?我都說了這麽久沒見麵,就不能先敘敘舊嗎?”黃楹目流轉,“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好像變得更帥了。”
徐孟洲躲開這些曖昧不明的話,“黃楹,我們現在就別浪費時間了。我知道你今天把我約出來是想好好商量的,你有什麽要求,我能滿足的盡量滿足。”
黃楹垂下眼皮扮委屈,“那我們不離婚了,你今天就回家。”
徐孟洲:“……”
“算了算了。”黃楹收斂起那副表,“我今天過來是要向你宣布,我要把你踹了。”
徐孟洲太了一下,“很好玩嗎……”
黃楹夾起一片刺送裏,“我要是說我從前真的喜歡過你,你相信嗎?”
徐孟洲淡淡道:“喜歡還會出軌嗎?”
人抬了抬眼皮,“難道你在乎?”
徐孟洲語塞。
他確實不在乎,因為他本就沒過。
黃楹不打岔了,給自己和他各斟了一杯清酒,“剛工作那年,我被我的上司騙了,做了他外麵的人。他老婆跑去我們公司鬧事,還發在網上,害得我在A城抬不起頭,隻好回了靖州。父母怕再拖下去我的婚事會這件事影響,催促我盡快結婚。正好你父親這時候也需要我們家來扶持他的公司。這不就巧了,我們兩邊也算各取所需了。”
“靖州有太多想和我們家族攀關係的人了,我一個都瞧不上。那些男人一個個都太淺,討人嫌。”黃楹仰頭一飲而盡,“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真好看。跟那些男人都不一樣,你好像本不懂騙人。記不記得那次酒會之後你送我回家,我問你覺得我漂亮嗎?你居然臉紅了……”
“剛開始,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可慢慢地我才發現,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會順著我的意見來。後來我終於明白,我對你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因為對陌生人來說,保持禮貌就夠了。所以這麽多年了,你從不對我展示你的緒,就連一句反駁也沒有。”
眼眶有些發紅,挑眉看向徐孟洲,“你本不我,為什麽要強迫自己和我結婚,你就這麽喜歡苦嗎?就為了你爸的公司?有必要嗎?是,我是吃了避孕藥了,我本不想和你生孩子。我隻要一想到我們在床上做的時候你那副冷淡的樣子,我就恨你,我真的恨你了。”
黃楹麵帶傲慢,繼續呷了口酒,“徐孟洲,憑什麽現在反倒是你先一腳把我踢開?我早就想說了,你這個人既古板又無聊,每天下班回家不是坐在書房看書就是管你學生的那堆破事兒。你能給我哪怕一點新鮮和刺激嗎?”
哂笑一聲,“後來我想通了。我幹脆就和不同的男人玩,等著你什麽時候才會發現,發現之後會是什麽覺?會嫉妒、會難過嗎……”
黃楹將所有的麵統統拋下,臉上盡是占領上風的得意,“終於不了了吧?我就要拖著你,讓你在這段沒有的婚姻裏耗一輩子!”
“黃楹。”
徐孟洲審視著眼前麵目猙獰的人,臉上隻有憐憫。
“六年了,你對我的了解還是這麽片麵。你這樣究竟報複了誰,何必為了刺激我而作踐你自己呢?你說你要耗著我,現在何嚐不是耗著你自己。你連你自己都不,怎麽讓別人你?抱歉,你說你喜歡我,我不到。”
他確實有努力維持這段空殼婚姻,竭盡所能,唯獨無法給。
並不是憑空產生又隨意轉移的。
沒有就是沒有。
“這是結婚以來,你第一次跟我說心裏話。我想以後我們應該都會更加理智地看待婚姻…”徐孟洲著的眼睛,釋然道:“但事已至此,及時回頭吧。”
這個男人的臉上依舊平靜,沒有任何波瀾。黃楹忽然覺得自己的話像一連串刀子紮進空氣,一點力量都沒有。
一下子就泄了氣,懊悔自己這些年無用的蹉跎。
徐孟洲將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語調冷靜,“裏麵是財產分割書。我諮詢過律師了,按照協議離婚的方式來,婚後財產平分。你我明麵上的婚後財產隻有我們兩人平時的工資,我會按照約定數字給你。再就是沙灣一橋那套別墅,現在市價大概1000萬左右。你是過錯方,本該打司解決,但我不想再耗下去了。這套房子雖然是我婚前買的,但可以分一半給你,前提是馬上辦離婚手續。我相信你今天我出來談也是不想再拖下去了,你明白當年那件事對你的影響,打司的話對你沒有好。”
“我們家缺你這500萬嗎,還是說你心疼我了?”
徐孟洲眼角了,不知道還有什麽可說的。
黃楹不複以往神采飛揚的模樣,隻剩下狼狽。徐孟洲將文件袋往麵前推了推,起結賬,“回家之後仔細看看,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明天上午九點,北城區民政局見。”
“徐孟洲。”黃楹住他。
他腳步停下。
黃楹喃喃道:“你不我,也不能別的人,就算離婚了也不行……”
男人頭也不回,步履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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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熬過漫長的周末,林雨山早上九點直奔輔導員辦公室。
二話不說直接道明來意。輔導員很意外,正要為這事找,見言辭懇切便帶一同去了監控室。
輔導員調出去年所在考場的監控,鼠標拖進度條,逐幀播放著。
林雨山看到自己在某個時間段確實有一個明顯抬頭張的作,畫麵看起來很像在看隔壁座位的試卷。
原來是真的。
所有的辯解此時在監控畫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林雨山無奈道:“…老師,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作弊。”
輔導員關掉監控畫麵,語重心長道:“我個人是非常相信你的,你在學習上的用心我都看在眼裏。但作為輔導員,接到舉報要第一時間核實並且按照規定進行理。你這屬於違反考場紀律行為,學校不取消你的考試績已經算是萬幸了,但獎學金是肯定要取消的。”
林雨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監控室的,腳步跟灌了鉛似的沉重。
今天一整天都沒課,隻能像往常一樣泡在圖書館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林雨山在食堂吃過飯後,按照之前約好的時間去了觀瀾區一戶人家裏給初中生輔導功課。
由於今天一直心不在焉,講題時小失誤不斷。是給人家家長道歉,將本來兩個小時的課延長到了三個小時才從人家家裏出來。拖著疲憊的子,一路小跑去坐地鐵。
時間卡得太,趕到宿舍樓下時已經是下午六點。林雨山火急火燎地往四樓跑,準備拿上飯卡去食堂,看能不能趕上最後的飯點。
420宿舍歡聲笑語不斷,刺眼的白熾燈從門和小窗出來,劃在臉上。
林雨山提了一口氣,然後緩緩下,推門進去。
房間裏播放著billboard熱單,閆小婷盤坐在上鋪照鏡子檢查麵是否合,張姍姍戴著耳機坐在電腦前在打遊戲,跟著音樂律無意識扭著。而蔣文君正站在床位前護。
門打開的一瞬,三人同時回過頭。林雨山視線落在蔣文君手裏拿著的一個淡黃瓶子上。裏麵的東西從泵口溢出,沿著瓶流下來形一條醒目的白的線。
是自己新開封不久的那瓶。
蔣文君見林雨山冷不丁出現在門口,一言不發盯著自己這邊看,才反應過來手上正拿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蔣文君被盯得心裏發,不過短短幾秒便恢複如常。從容地對著鏡子拍了下臉轉開口:“可以啊。我們都以為你不敢回來了呢。”
林雨山勾,眼裏全無笑意,“我的東西好用嗎,要不要我送給你?”
蔣文君將剩餘的塗抹在手上,繞過林雨山走到自己電腦桌前坐下,翹著二郎漫不經心地大聲問另外兩人:“我用什麽東西了?喂!你們看到了嗎?”
閆小婷著麵的臉轉過來,“沒有啊,在說什麽啊?”
張姍姍摘下一隻耳機聽熱鬧,眼睛沒離開過屏幕也沒閑著,“蔣文君你是不是又把藏的藥翻出來了?都說了人家有婦科病,你照顧下人家的自尊行不行啊?”
宿舍頃刻間發出巨大的笑聲。
三人的笑聲尖銳而扭曲,高中低頻互相糾纏著,形一個聽詭異的不協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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