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從虛掩的門見爺的種種行為,虛虛抱著空氣也好,還是寫下不同字形同一讀音的字也好,或是畫周夫人畫像也好,實際爺同周夫人不會有將來,都有家室,這個二十八歲的老男人半夜寫筆字寫周夫人名字讓人心酸的。
倒也不敢勸說,他主要是怕勸了之后,爺往后出門不帶他,暗衛那兄弟掌握爺的一手消息都驕傲上了,他不能讓自己淪為二手貨。
***
沈江姩這二三日都和穎兒窩在江邊。
睡覺時靠墻,面朝外,假裝有人睡在外面,總覺得宋煜同旁人待不同,也會幻想在今上壽宴上時,宋煜會如的大英雄一般出現,幫向今上求,給父親一個重審的機會。
雖然宋煜說他不會去今上壽宴,可卻仍糊糊涂涂覺得他會出現的,總覺得他不會不理的。
穎兒說:“還奢侈,主仆倆一人一間上房。夫人保準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沈江姩倒沒說自己無緣無故把前夫給抱了的事,還是不能帶壞穎兒,畢竟婚外屬于不正常關系。主秀可餐,險些沒把持住。
“這些年沒帶你出來玩,咱二人趁這幾日無家可歸,在外面散散心。過一下二人世界。從前好像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出嫁前被父親安排命運,前幾年為周家作牛馬,如今為娘家奔波,這二日咱們總歸一事無,不如放寬心歇一歇。”
白日里,沈江姩和穎兒上午吃了早飯去江邊看船,中午吃飯睡午覺,下午還去看船,總歸船只長得都類似,看得兩人面無表,兩天排程一樣,船夫都被兩個漂亮姑娘看得不好意思。
船夫說要不上來兜一圈跟著去捕魚,免費的那種,你坐著看也沒什麼意思。
沈江姩戒心大,說船大哥你押給我一百兩,我就跟著你兜一圈。
船夫說我知道你想兜,但你還是別兜了就坐著看吧。
沈江姩說你還還價啊船大哥,我們想跟著去捕魚的
,最后船夫押在沈江姩這里十兩,帶倆免費玩一圈,最后沈江姩得到幾條彩斑斕的觀賞小魚,給了船夫十兩說不用找了。
船夫表復雜,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這十兩究竟是誰的,那小娘子真會忽悠人。
兩個夜里還給宋煜趕出一件外衫,磨的手指頭疼的要死,打算今上壽宴上遇見了就給他。
沈江姩覺得實際充實的。
可已經安排如此充實,也仿佛得半日閑,卻還是在心底那個角落悄悄記著時刻。
辰時,巳時,午時,未時,之后是申時。
沈江姩這二日會在下午申時前準時背著那個小藥箱來到周府后街,坐在那棵宋煜曾經泊過馬車的大槐樹下等宋煜。
約定是二刻鐘。
申時到申時二刻。
沈江姩卻等了二刻鐘又等二刻鐘,等了二刻鐘,又等二刻鐘,等了好多個二刻鐘。
閑嘛。
爹爹救不出,妹妹退婚錢也籌集不到,超級失敗大閑人一個,想等等那個說是主人的男人,不單是希他救救父親,也希見見他,不帶任何目的,單純的見見他,治一治他膝蓋,那條骨頭上的裂痕始終揮之不去,哪里舍得打呢,冷宮看守怎麼就死了呢。
從申時到戌時,又到夜里子時,沈江姩每天等上三四個時辰。
連等了兩天。
等到日頭西落,黃昏落幕,路上行人越發了。
天黑了。
落雪了。
沈江姩生病了。
天很冷,凍著涼了,咳嗽,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樣。
倒霉的,沒有等到宋煜,等到了風寒。
太笨了,突然記起來了,宋煜說十七年恩怨斷干凈,他說往后不會再來東籬巷了,他不需要彌補他給他施針了,他家里都有好多醫比好的太醫。
那個獨住儀式后,他們就斷了。
-你敗完了孤對你唯一的好-
以為他會同一樣忍不住過來東籬巷看看,原來忍不住的只有自己。高估了自己對他的價值,那天反悔似乎太過分,導致鉤了。他說不來東籬巷就沒來,那他也不會去今上壽宴了....他不會作為的大英雄出現了吧。他也覺得是個大麻煩,不想和燙手山芋周旋了麼。
沈江姩于今上壽辰這日清早將客房退掉,和穎兒回了周府,那個使不過氣的家里,還記得那日阿郎說嫁妝、宅基地還有,都是他的。
不認同,明明是嫁妝和宅基地都是的。阿郎是尤氏的。
可太弱小了,但不怕他,活著唯一的樂趣就是搞垮他,絞盡腦那種。
進門便聽見周蕓賢的嗓音從花廳那邊傳來,“找見了沒有!三天了,還沒找見夫人麼!你們干什麼吃的!眼下就要出發去皇宮參加今上壽宴!找不見人如何是好!旁人都帶夫人,本卿獨過去嗎!”
沈江姩穎兒扶著進了院子,往花廳走去,一邊咳嗽著。
不知哪個護院了一聲,“夫人回來了!夫人終于回來了!”
從廳里烏泱泱走出一眾人,翁氏、尤氏、三姑娘,二爺、小爺都盛裝打扮,都面焦急不已,哦,原來家里不見了妻子,這些人這樣慌,怎麼,被鎖命門了?
周蕓賢一眼見妻子,猶記得他生日那日妻子因為娘家妹妹沈江云的事同他鬧和離,他原以為去給麗姐施了針灸便會回去江景閣客棧找他的,可他在江景閣等了一夜,以為賭氣在家,但是翌日他回家也沒有見人,一連三天沒見人回家,并且他問了,并沒有去后街麗姐家。
周蕓賢慌了,真的慌了,妻子從沒有這麼多天沒有回家過,去了哪里,住在哪里,和誰住,發生了什麼,他想了很多,他步下樓梯,快步到沈江姩邊,“你去了哪里,幾天沒回家了?不要這個家了?真因為你妹妹的事和我鬧和離。”
沈江姩冷靜道:“阿郎。你是因為擔心我,還是因為你給今上的禮被我鎖在室,你拿不出來,所以你四下找我?”
周蕓賢心底揪了揪,“娘子,你和我過了七年,你問這個問題有些可笑!我必然是擔心你的。再有,本卿給今上的禮,的確是你準備的,被你鎖在室,拿不出來,此事事關重大,你明知上次臣子規疏,本卿險些有去無回,這給今上的禮,必不能再出差錯了。今上是太子父親,本卿總不能惹了太子,又怒龍!”
沈江姩心口揪了揪,“我說阿郎怎麼人去找我,原來是因為禮拿不出來,怕在前失儀啊。”
周蕓賢說,“住江景閣花了我近一兩銀子。不是要帶你去江邊玩,我沒必要住那麼好的房間的。你大可不必怪氣質疑我對你的關心。”
“那不是因為你開始以為我會拿錢過去嗎?花我嫁妝你當然不心疼了。”沈江姩輕笑,“只是我沒有過去罷了。”
“娘子,你怎麼變得這樣斤斤計較了,都是一家人,你干什麼算那麼清楚?”周蕓賢委屈道:“這次這一兩就不你補給我了。我自己出了,總行了吧,總歸你不愿意為這個家付出就是了。你變得吝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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