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空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一個模樣俊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他垂眸掃了一眼桌上的資料，了眉心。

他嗓音有些冷：“你什麼時候能離婚？”

手機里傳來一道聲：“還不清楚，我會以最快的時間拿到離婚證。”

沒有人能比江禾舒更想快速和顧璟離婚。

兩人聊了幾句，將電話掛斷。

裴晏隨手把手機丟到桌上，目注意到什麼，手從那堆資料里，出一張照片。

是顧璟和江禾舒的婚紗照。

人著白漂亮的婚紗，男人西裝革履，他們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男帥靚，格外相配。

但對裴晏來說，格外的刺眼。

半響，他低呵一聲，將照片丟到桌上。

如果事先知道江禾舒已婚，他絕對不會同意那個賭注。

但現在協議都簽好了，后悔也晚了。

——

掛斷電話后，江禾舒回到餐廳。

見初雪站在餐桌前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江禾舒疑地問：“你怎麼了？”

這句話打斷了初雪的思緒，連忙搖頭，“我沒事。”

說著，幾人坐下繼續吃飯。

江禾舒給裴穗安干凈，語氣隨意，“剛剛我聽到你喊顧璟的名字？”

瞬間，初雪的心臟砰砰直跳，了干的瓣。

“我那個前男友不是顧璟的兄弟嗎？他提到顧璟，我就順便把顧璟罵了一頓。”

江禾舒對那個前男友有印象，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初雪小心翼翼地看著的表，過了會兒，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江禾舒再次抬頭看向，那雙明亮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能察人心。

“你怎麼怪怪的？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初雪背脊都冒出一層冷汗，眼神躲閃，不敢和江禾舒對視。

害怕，如果被江禾舒發現自己騙了，甚至之前還和顧璟……

初雪筷子，過了幾秒，“他想和我復合，我有點心，怕你罵我。”

是這樣嗎？

江禾舒看著，沒再說話。

們關系實在太好，彼此之間的非常的悉了解。

這讓江禾舒清晰地知道，初雪在說謊。

但為什麼要說謊呢？

江禾舒想不明白，也不準備尋究底繼續追問下去。

們關系就算再好，也要有分寸、邊界。

……

吃過飯，初雪上司打來電話，讓回公司加班。

初雪罵罵咧咧，但還是趕去了公司。

原先準備一起去玩的計劃夭折，江禾舒便和裴穗安在家里睡午覺。

誰知江禾舒剛睡著，手機就響了，是媽媽。

江禾舒打著哈欠接通電話，下一刻，耳邊就響起江母的質問聲：“江禾舒你還是人嗎？”

“你明知道上次醫生說夏夏再流產以后就不能生孩子了，你竟然還故意騙吃下墮胎藥？”

“昨天夏夏大出，差點死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不能生孩子，還害得夏夏不能生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冷狠心？”

江父也罵道：“我們怎麼就生下你這個殘害手足，禽不如的東西？”

這番罵聲讓江禾舒那點困意消失得干干凈凈。

不用想就能猜到，是江夏夏找江父江母告狀了。

江禾舒神冷淡，嗓音平靜：“我沒有騙喝墮胎藥，是江夏夏想騙我喝……”

話還未說完，江父就反駁說：“簡直胡說八道！你又不會懷孕，夏夏怎麼可能會讓你喝墮胎藥？”

江母跟著附和，還說：“江禾舒你竟然有臉不承認？夏夏都說了，就是你在果里放了墮胎藥。”

“夏夏對你多好啊？把你當作親姐姐一樣，你就這樣對待？江禾舒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多麼可笑啊！喊就直呼‘江禾舒’，喊江夏夏，他們卻親昵喊‘夏夏’。

江禾舒忍不住苦笑，明明已經習慣父母的偏心才對，可親耳聽到父母這樣說，心底還是升起一不平。

深呼一口氣：“你們為什麼只相信江夏夏的話，卻不信我？明明，我才是你們的兒。”

江母說：“夏夏從小就乖巧懂事，從不說謊，我們當然相信的話！”

這話把江禾舒逗笑了。

江夏夏從不說謊？他們說這話的時候都不覺虧心嗎？

聽到江禾舒的笑聲，江父江母然大怒。

“江禾舒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夏夏被你害得躺在醫院，以后都無法再做母親，你竟然還笑得出聲。”

“那個老不死的住院，你大半夜的就跑過去照顧，對夏夏這個親妹妹卻這麼歹毒無，我真后悔當初沒有掐死你這個吃里外的東西。”

“如果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你媽懷你的時候，我就讓把你打掉了。”

這些罵聲宛如一把把利劍，把江禾舒的心臟刺得鮮淋漓，傷痛至極。

可瓣微，竟笑了。

淡淡說了句：“如果知道我的父母是你們，我寧愿不出生。”

話落，江禾舒掛斷電話，找到昨天錄下的音頻，發給江母。

若是幾年前，被污蔑、無緣無故被罵一頓的會和父母爭得面紅耳赤，來洗清自己上的冤屈。

可后來發現，無論說什麼，說得再對、再合理，都無法扭轉父母的觀點。

久而久之，累了，倦了，也懶得再說了。

江禾舒把手機關機，躺回床上。

然而，經過那通電話、父母那頓顛倒黑白的怒罵，睡意全無。

江禾舒著雪白的天花板，直到眼珠發酸都睡不著。

怕打擾裴穗安，起去了臺，坐在沙發上，看著樓下的路上源源不斷的行人和車輛。

和父母的關系一直都很平淡。

或許是因為和外婆親近，或許是他們沒有照顧過自己，亦或者是弟弟的原因……

不知過了多久，江禾舒終于睡著了。

在夢里，回到了沒有外婆陪伴的兒時。

努力地做家務，努力學習，費盡心思地照顧江夏夏，只想得到爸媽的夸獎，讓爸媽滿意。

然而，在期盼的眼神中，爸媽的目轉向江夏夏。

他們說：“夏夏真乖，一點都不像禾舒小時候，天天哭個不停，吵得人頭疼。”

十歲出頭的很不服氣，反駁說：“不對，夏夏比我更鬧騰！”

“一天弄臟十多件服，把家里弄得臟兮兮的，還掐我抓我，你們看，這都是抓的。”

給爸媽看手上、脖子上的傷，爸媽卻說：“小孩子都這樣，是因為喜歡你才掐你抓你。”

“禾舒，你是姐姐，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妹妹小，你要讓著，好好照顧，你是大孩子。”

5歲的江夏夏，是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

11歲的，是要照顧江夏夏的大孩子。

而爸媽里說的天天哭個不聽，是在剛出生，還沒滿月的時候。

看著爸媽都在夸江夏夏，圍著江夏夏轉，忍不住說：“外婆說我很聽話，說我小時候不哭……”

‘外婆’這兩個字一出，爸媽臉上笑意全部消失，揚手就會給幾個掌。

次數多了，懂了，‘外婆’二字，在家里是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