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路還長,而始終是要踏那個如墳的宮殿,做那個老頭子眾多人中的一個,待他死了,便為眾多寡婦中的一個,獨自走過那漫漫寂寥的余生。
的一生,似乎已經到頭了。
貴為大晉長公主尚且無力左右自己的命運,而他一個暗衛,又如何能救於水火?
什麼隻做他的人,癡人說夢。
和他之間海市蜃樓般的糾葛曇花一現,終於在這一刻,被破了。
本來只是想無心的玩弄一番,卻遇到他這麼個意料之外的子,也不知是緣是劫。
元醉月幽幽合眼,那些沉重得讓人窒息的責任,越是沉重、越是想逃避,唯有此刻的快樂才能讓好些罷。
再睜眼卻是笑意盈盈的模樣,調戲道:“若野果真有這方面的潔癖……”
若野眸一黯,卻沒有破回避的事實。
他只是慢慢松開對的錮,沉默著起,將被奪走的理智贖回,漸漸退去,清冷的臉微微撇開,似乎向窗外一樹生機旺盛的楓楊樹,楓楊樹那一串串翅果隨風搖曳,像是掛了滿樹綠風鈴,那是最的一種喬木。
他頎長姿臨窗而立,顯出一種孤高的意味。
看著他向窗外的淡淡的眼神,心頭攀爬上一種無言的細痛。
他薄開啟,像是想說什麼,又無聲的合上,終是什麼都沒說,轉慢慢往外走去,一道虛影閃過,消失了影。
元醉月屈膝抱,頭歪著擱在膝蓋上,發散開粘落在上,也無心去撥開。
這一輩子,真要埋葬在一個又一個的深宮裡嗎……
小時候嬤嬤帶去找母后,他們會沿著那條長長的、仿佛看不到盡頭的紅牆黃瓦的城牆走。
對年的來說,那真是一條好長好長的路,路上只有低頭避讓的宮太監、輕緩急促的腳步聲,對有的訓練有素的宮人,就是有八九個從後走過,甚至也聽不到一聲音,氣低的讓難以呼吸。
而走過漫長枯燥的宮道後,穿過兩道月亮門,再穿過一道垂花門,有一棵樹。
那棵樹高大茂,遮天蔽日,上面掛滿了一串又一串的綠風鈴。
每次遇見它,就知道,離母親不遠了。
一次又一次地路過它、仰它,直到有一天,發現它的風鈴變了,落了,洋洋灑灑地飛得滿天都是。
不像普通的落葉那樣淒零,它們有兩個小翅膀,旋轉著,飛得好高好高。
嬤嬤見看得神,對說,這楓楊樹,那翅果啊,便是它的種子,它們打著旋兒地,可以飛好遠哩!
飛多遠?
能飛出這高高的宮牆嗎?
到了母后的宮殿,母后把摟在懷裡“兒,寶貝兒”地喚,給年的細心地塗上製的花保養尚且稚的皮。
嫌煩嫌膩,不讓母后塗,母后便會冷下臉,用一種肅然可怕的語氣說道:“,你可知對皇室的人而言,容貌,是多麼重要!除了份,你還需要最的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元醉月抬起的手細看,得幾乎看不見孔,這是這麼多年遵從母后的吩咐每日花了好多時間好多力的果,而這些,而這一養的皮就要給那個垂垂老矣的皇帝嗎?!
他病得那樣重,生命尚且搖搖墜,還有力看嗎?
而若野,那樣強大那樣俊的男人,不值得擁有嗎?
不是子之怎麼了,誰能怪嗎?若是楚王不許嫁來的公主失貞,那他有本事便對大晉冷眼旁觀吧!亡齒寒,他楚國還真能作壁上觀怎的?
若弟弟真有本事為一國之君,面對遼國便是應戰迎戰又有何妨?
晉楚兩國若是各懷鬼胎無心共同抗敵,便是去和親了又如何?一個和親的公主真的就能力挽狂瀾嗎!
日照不到的暗角落裡,元醉月修得圓潤整潔的指頭無意識地摳著地毯,眼神鬱,心頭暗黑念湧。
元醉月,便是想怎麼就怎麼了!這世間又能奈何?大不了殺了早早結束這無聊的一生罷!
而若野……我就是欺你無權無勢怎麼了?我就是自甘下賤地用著一皮勾引你上床又怎麼了?
你難道不是我的?
你難得能不我?
元醉月輕蔑地低哼一聲。
狗東西,和本宮談什麼條件?你現在是我的,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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