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遇上這個人，總要他嘲諷一二，即便是強自忍下，他也會更進一步，直到忍無可忍。

桓亦如凜著一張慘白的面龐，略略帶了幾分氣的眸注視了好一會兒，才漸漸了斂了周遭的殺氣。

“祁懿。”他的目幽幽，帶上了些令人看不的深意。“而今我所經過的，有一日，你終將會同樣走上一遭。”

祁懿有些似懂非懂，不大明白他這說的到底是什麼。

是說與他一般男生相，故而他所經的流言蜚語，自己將來也會經歷？

可是覺著，這句話仿佛又沒這麼簡單。

不過并不想再與他糾纏，便也未去問詢，抬眼朝著大殿之瞧了下，道：“掌印大人，我需得回了，先行一步。”

這一回桓亦如并沒有攔，待的影子漸漸的消失在了遠，他才揚聲道：“娘娘，可看得夠了？”

話音落下，他所在的拐角深緩緩走出一道雍容華貴的影。

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雙大眼很是漂亮，眼角雖無皺紋，卻已然不似寧貴妃般年輕的模樣，上穿著一襲金紅相的牡丹紋大氅，頭發梳了華麗莊重的發式，上面著一支由翡翠珍珠鑲嵌，黃金鑄的凰發飾，耳上是一對紅寶石耳墜，養得潤白的纖手上戴著如意紋鑲瑪瑙金手鐲，細長的手指上戴著由上好的貓眼石制的戒指。

相貌上雖不似寧貴妃傾國傾城，卻也瞧得出年輕時定是端莊秀，萬里挑一的人。

桓亦如緩步行至的面前，微躬了，滿面平和的道：“皇后娘娘。”

吳皇后定定的瞧向他，涂了紅口脂的雙輕啟，問道：“你如何得知本宮在此的？”

“娘娘上的凝丹香乃是由臣親自調制的，此香味道宜人，留香持久，雖是有些距離，味道有些淡，旁人不識，微臣如何能嗅不出。”

吳皇后帶了幾分釋然，目卻是依舊落在他的面上，靜默著打量了他片刻，又瞧了眼祁懿離去的方向，道：“祁懿不過還是個孩子，瞧著也不甚有大志的模樣，乃是于大局無關要之人，棄之不理便是，你緣何要花力氣與過不去？”

因著桓亦如和祁懿方才一番對話都是低著聲音，吳皇后又離得有些遠，并未聽清楚兩人說了什麼，只是從祁懿的神間瞧出，應是被桓亦如為難了些個。

桓亦如半斂著一雙丹眼，艷紅的角帶了抹淺笑，并未言語。

吳皇后對于他的沉默并不惱，只是嘆了一聲，上前一步，勸道：“亦如，祁懿可不是當年那名小進士般任由你作賤的，你便是瞧有趣，也要適可而止。有祁經昊那個老狐貍在背后，你在這里得不著好的，還是莫要給自己添麻煩為好。”

當年的小進士被他暗地里誣陷，下毒，最后流放，甚至是辱……桓亦如雖未曾親口提及，也沒有什麼證據指向他，可是心里清楚，這些都與他不了干系。

那名進士便好似是桓亦如看上的一個玩，玩壞了，便又開始下一個了。

不過是一些低賤之人的命，其實本也沒什麼，可是祁懿不同，是祁經昊的獨子，又是六皇子的救命恩人，這個人不得。

桓亦如卻是微抬了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了吳皇后一眼，目漸漸深沉了，如慣常的樣子一般冷的笑了。

“娘娘放心，我自曉得輕重。這一個小公子……如今用可大了。”

桓亦如一句話說得不甚清楚的，吳皇后并不明白這句話里的含義，只是見他聽了自己的勸，便松了一口氣。

桓亦如眼中帶著那抹詭異的笑，看向了吳皇后，輕道：“娘娘且瞧著，這一個漂亮的小公子，將來會如何助得四皇子取得太子寶座便是。”

吳皇后怔了下，道：“亦如……”

后面的話尚未問出，桓亦如已然低恭敬的一禮，道：“微臣告退。”

……

再說祁懿這邊回到了大殿，燕辭云正坐在角落里獨自喝著悶酒，另一邊則是坐著三皇子和唐詩韻。

祁懿進了門，四打量了一圈。

向來清爽的三皇子因著醉酒，微微斜著子，一雙眼紅著癡癡的注視著唐詩韻，而對方則是微低了頭，目平和，低聲勸著什麼。

看來，三皇子確實如所想一般，偏離了原文的節，早早的便意識到了自己對唐詩韻的。

祁懿瞧著三皇子和唐詩韻這副深的戲碼，心底里雖是極好奇兩人之前的進展，目瞥了下角落里那微帶了些郁的燕辭云，還是溜溜的行到了他的邊。

燕辭云并未抬頭看，只是執著手里的酒壺，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也不知是飲了多了。

祁懿坐在他側，見著他這副架勢，嚇了一跳，連忙手去摁住他的作，道：“殿下，雖說你現下子無礙了，可還是喝些吧。”

燕辭云卻是不理，復又出另一只指節分明的手去取酒壺，祁懿只好一把將杯子奪過來放到自己這一邊，又手去拉下他拿著酒壺的手。

“哎呦，我要是哪句說錯了話，你告訴我嘛，我下回注意些便是，我心底里拿你當兄弟好友，許多話說時也沒那麼注意，你就別和我置氣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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