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歡猩紅了雙眼，這半生沒有哪個時候比此刻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諾諾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帶我一起走吧——帶我一起吧……”

難道他只能悲憤飲恨？就算他們相是逆天之行，難道他真的只有接、卻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黎諾抓著他的大手，的手指輕輕挲安，“沉歡哥哥……對不起。”

傅沉歡輕聲：“不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黎諾搖頭，幅度小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出：“我想親親你。”

他紅著眼將向上抱了抱，讓的頭靠向自己。

黎諾只需嘟一嘟便能吻到他臉頰，將自己溫熱的印在上面，停住沒有移開：知道他不安，早在說會走時便明白。日子越近，他的不安從未消散，只是被他越越深，而越積越大。

傅沉歡眼眶微，諾諾這副虛弱的模樣在他懷中，他已到整個世界即將只剩他一人的虛無與空。

黎諾看著這一刻他無法掩藏的脆弱，心底憐惜，用力彎輕松笑了笑，“沉歡哥哥，不要哭，你的眼睛是我辛辛苦苦治好的，你得保護好它，不要再弄壞了。等我回來，你不許像上次那樣瘦了，一點點也不許……你的白頭發我都幫你拔掉了，若回來再看見、哪怕一……我也會生氣的……”

臉蒼白如紙，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虛弱，一段話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聽不清楚。

傅沉歡全部應下，向來穩穩拿刀的手抖不已。死死抱著，忍了又忍，終究還是落了淚。

黎諾的意識已經很模糊，約看見他眼尾的晶瑩點點，用盡力氣抬手幫他去，“不哭，等我……”

旋即，細弱的手頹然垂落。

傅沉歡微微啟，呼吸間抵抗各傳來的劇痛。

好安靜。

再無任何生息了。

傅沉歡將還余溫熱的姑娘進自己懷中——終究還是太高估自己，在諾諾停止呼吸的第一時，他已然承不住。

為何……

為何——

紅凌厲的眸一點點抬起，穿越窗欞，向那片無垠天際。

向來由他選擇，他傅沉歡這一生，從十三歲執掌自己命運到此刻，還從未有如此被之時。

他不服……他不服！

難道他只能坐以待斃？另一個世界又如何？

天空溫煦的白云映在傅沉歡冰冷目中，只剩一片詭譎空茫的白。他瞳仁微，從悲恨一點一點轉變為偏執。

他們派諾諾來了兩次，兩次的任務核心都是自己。就算他們的文明再強大，卻并非強大到無堅不摧。

他是唯一的變數。

銳利徹骨的寒芒凝聚在深不見底的眼眸中，他何嘗不掌握著他們的肋，只要他想，這世界他依然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將這天捅出一個窟窿，他會奪回主權麼？

傅沉歡緩緩低頭，懷中姑娘安然閉目，如同睡著一般。

上黎諾了無生氣的臉，比上一刻更涼的溫度讓他心碎，他喃喃道：“諾諾……諾諾……你別著急，沉歡哥哥不給你添麻煩，會聽你的話，乖乖等你兩個月。”

但也只有兩個月。

不是不肯再給諾諾等待的時間，是因為上天地，無盡世界，除之外，他誰也不信。

說過多次，若無意外，兩個月定回到他邊，所以……

傅沉歡漆黑的眼眸亮得妖冶，眸心蘊藏偏執鷙的風暴，“兩月后，若你未歸。不怕……我便去找你。”

作者有話說：

遭不住了早點發，前五十紅包寶貝們_(:з」∠)_

第74章 大結局·上：忠孝兩全

下午兩點整。

穿書局中央作室十一區二十二號。

黎諾睜開眼睛。

淡淡燈照映在前方, 悉又陌生的中央控制臺安靜佇立。

緩了三秒，手摘下上十幾條數據連接線。

推開獨立作室的門，黎諾額頭切斷電源，旋即轉通過專門通道進中央。整整一年沒使用的有些微僵, 走得不快, 一邊走一邊抻抻胳膊。

進中央總控制臺前, 黎諾往上面巨大的電子顯示屏看一眼：兩點過五分。

運氣稍稍差了些。回來正趕上這一天已過一半。不過……放松，不用太張, 按常理這些事在下午下班前能辦好。

從前做收尾工作, 快的兩個多小時，就算慢四個小時之也必定完了。

僵的漸漸緩過來，步伐加快, 垂下眼眸分神想，也不知道沉歡哥哥怎麼樣了。

臨走前他的破碎淚仿佛還在眼前, 穩重堅韌半生的人竟會將“怕”字講出口，他心里該是怎樣的天翻地覆。

必須再快一些才行。

總控臺查找任務編號，選中全部數據一鍵導出。雖然一年沒剛開始有點生疏，但黎諾還是很快上了速度。機上冷漠生的文字在眼中盡數變為與傅沉歡的點點滴滴, 往事歷歷, 目愈發。

才剛剛分離, 卻已經開始思念他了。

傳輸完后黎諾拔下數據卡, 快步走出中央控制室, 回頭看一眼，兩點二十五分。

*

穿書局占地面積很大, 中央作室在后方, 是穿書工程實地, 十一區地位最高離總控制室也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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