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歡的心不由提起，對方還什麼都沒有說，可他多年來的敏銳直覺已讓他明白，那一定是他不可承之重。

“你可知我們所的世界是怎樣的？那是只可能會出現在你理想中的仙境。我們的世界沒有階級，人人平等，沒有皇權顯貴，也沒有下賤奴隸，任何人見面都不用行禮跪拜，只需要微笑與握手。每一個人都會被尊重，都自由而平等、憑借自己的勤勞與能力生活。”

“我們有完善的法律制度，在我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有特權，任何人的生命都等同尊貴，任何犯法律的行為都會付出該付的代價，沒有私刑，沒有殺戮，我們生活的世界和平而安全。”

“我們男平等，一夫一妻，每一個孩子都可以見識廣闊的世界，并不用做相夫教子的工，們與男人一樣接高等教育，且婚姻自由，可以全權支配自己的人生。”

“還有很多很多你無法想象的事，”系統聲音很冷漠，不帶一人味地機械說道，“車無需用馬來拉，自己便可以走，你能想象從京城到渝川只用三個時辰嗎？還可以在天上飛，這樣速度更快。只需手握一塊小小的板子，就可與千里之外的人見面，聽到對方的聲音。還有太多太多，本就說不完。而這些，只不過是最基本的日常而已。”

系統話鋒一轉，語氣已經有些不客氣，“傅沉歡，我跟你說句實話，你的確長的不丑，這可能就是你唯一的優點了，但我們那里也并非沒有男子。以我姐姐的優秀，足以般配一個能力出眾的卓越男人，而你——你會縱我們的車嗎？你能知道聽見千里之外人聲音的原理嗎？你掌握幾國的語言？可知道月亮上是什麼樣子？你什麼都不會。你在我們那里，只不過是一個一無是的、殘了一條的男人而已。我們那里任何一個人拉出來，都比你強千百倍不止。”

其實系統說這樣的話，就是在欺負傅沉歡不懂了。這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誠然，若傅沉歡剛去到那里會無所適從，但反過來，一個普通的現代人的人來到這，也不可能得心應手。

甚至往深了說，系統所說是絕對和平安全的世界，想在那里生存下去本不是什麼難事，更別說以傅沉歡的聰慧，哪怕他什麼都不必學，只憑自己的頭腦才能，便是用最基本的控馬之或這一手字，也只會比其他人更優秀；但現代世界的人若來到這里，卻未必能強得過傅沉歡。這樣一比，高下立見。

而且不說能力手腕，單癡這一條，許多人就已經輸的徹底了。

系統清楚在他們的世界，也許一百個人里面也找不出一個肯為心的姑娘毫不猶豫去死的人，原因甚至無怨無仇無錯，只是為了對方一個任務。

但關于這些，它一概不提。

如此描繪也并非惡意，只是因為它看黎諾難過這麼久，早就想替出一口惡氣，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才覺得舒服了些——倒是想不到這些話會不會傷人。無非想讓傅沉歡更深地明白，自己得到了一個怎樣的寶貝罷了。

系統說完很久之后，傅沉歡也沒有說話。

他眉眼低垂，纖長的睫羽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影，神甚至還稱得上平靜。

系統第一次直面傅沉歡，這會兒才覺出這人有多難搞來：“喂，我跟你說這麼多，你總得給點反應吧，你聽懂沒有啊？”

傅沉歡微微了：“所以，做這樣的事，你們的世界不會懲罰，是麼？”

系統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傅沉歡指的是黎諾來做任務，卻讓目標人假死騙過主系統的事。

“嗯，我們那里沒有懲罰，就算有，最多也是罰錢。再說這件事做得很完，我們的世界收到消息確認你已死，就不會再手這個世界了。”系統涼涼地說，“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敢跟你說這麼多話？”

傅沉歡又問：“質一直這般差麼？”

系統毫無人的說謊：“是啊。”

沒想到自己說了一大堆，傅沉歡卻只問了這麼兩個問題，它有點沉不住氣：“我剛才跟你說的那麼多，你往心里去沒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運？這世上——不僅有一個人毫無保留地你，這人竟然還是個仙！你何德何能啊，你明白嗎？”

除了對黎諾捧著護著，傅沉歡對任何人，尤其是對他說話不客氣的人，總有兩份孤傲與鋒利：“我聽見了，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系統頓時火了：“你什麼意思？什麼態度？你這是本不想珍惜黎諾是嗎？！”

“若你消失，會傷嗎？”

“不會……”系統下意識回答，說完才罵罵咧咧，“你怎麼岔開話題呢？你還沒——”

它才說一半，傅沉歡已然抬手試著陌生亮上的一角——他方才看了許久，這東西設計的一目了然，思來想去，只覺得這個圖標是拒絕的意思。

立刻地，系統消失，整個世界頓時清凈。

傅沉歡慢慢手，很小心很小心地將黎諾抱在懷里，低頭親了親的臉頰。

溫熱的在蒼白側臉上，他只敢輕輕地，充滿虔誠與珍視。呢喃的聲音低低宛如氣音，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聽見：

“諾諾……”

“我的諾諾……”

“為什麼待我這樣好啊……連自己也不顧，為什麼啊……這樣委屈辛苦，怎麼能忍住什麼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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