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歡垂眸看他，慢聲道：“原樂定提醒過你，你為何不聽？”

霍云朗驚訝一瞬：“屬下……”

“你起來吧。”

傅沉歡原本不打算和任何人解釋，只是見諾諾被人懷疑，他心中免不得覺得有刺深深扎著：“我知你心，這次不會罰你，但若再有下次，我絕不輕饒。”

他知道，只要他把話說得足夠明白，霍云朗便會執行到底，絕無遲疑，“別說待我真心，絕不可能害我。即便——”

他擰著眉，忍著不適，將這種想一想都覺得辱沒的話說下去，“即便真的另有目的，要置我于死地……那也只是我自己的事。你，與全龍州軍都絕不可傷分毫。”

霍云朗深深看了他一眼。

話已分明，他知道該如何做了。

霍云朗未再多說一句，只重重回答道：“是。”

……

黎諾到底生了一場大病。

執行這個計劃是全力以赴，從懸崖跑回凌釗的住所，這段路并不算近。那樣拼命奔跑，就算是正常的都會有些不住，更何況本來質便弱。

這樣冷的天嗆了風，再加上心中的擔憂張，許多緒著，當天晚上便發了極為兇險的高燒。這一病斷斷續續近一個月，等好轉時，已經快到年下了。

這段時間雖然昏昏沉沉病著，卻也知道自己被傅沉歡怎樣細心呵護照顧著。

自己這實在太不講道理了，明明該是好好陪伴他、彌補他的，這一場大病，卻又讓他心力。

這日黎諾好轉，頭腦也清醒的多。醒來時旁無人，撐著手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小石。”閉著眼睛在腦中系統。

系統出來的很快：“哎你這可終于見好了，前陣子可給我嚇壞了，傅沉歡幾乎日夜不休地守在你邊，我也不敢隨便出來你。還好還好，可算是過來了。”

“嗯，我現在覺好多了。”

黎諾一頭濃的烏發披散著，抬手將額前細碎的頭發掖在耳后。

覺不太對，隨手向下了臉頰——雖說恢復了力氣，但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似乎消瘦的厲害。

系統頓了一下，才再次開口，語氣很是斟酌的樣子：“姐姐，雖然……我們第一次計劃出師不利，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不管怎麼說傅沉歡并沒有因為這個指責你毫，他待你還像從前一樣，所以……你一定要……嗯，想開點。”

黎諾慢慢呼出一口氣。

雖然臉蒼白，但目卻很堅毅。帶著一韌勁：“沒關系，我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沮喪，路還是要走下去的。”

只是覺得對不起他，但不會因此一蹶不振：“你不用擔心我的心理狀態，我只會比之前更堅定。我出手失敗了，這沒什麼，只是以后再計劃要更加謹慎小心，這件事必須要功，我才可以跟他坦白去解釋推他的真正原因。”

聽這樣說，系統完全放下心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姐姐，我說實話，雖然到此刻為止，我還是覺得你的想法很離譜、很難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一定可以功。”

黎諾被系統鼓勵的微微笑了一下，旋即恢復冷靜的樣子：“我你出來不是因為心不好，是我發現了一個有點糟糕的事。”

“我這個，實在是有些太差了，病了一場之后，我更覺的到。我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下了……萬一就這麼死了，這個破任務，就算我不想完，也完了。”

系統自然明白黎諾說的嚴重。就現在的況來看，假設黎諾真的病死了，傅沉歡絕對不可能承的住。

但它不理解：“你想這些干嘛？你不會有事啊，咱們任務時間是一年，至這一年時間，你的生命值是可以保證的。主任那邊不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黎諾冷笑一聲。

目沉沉的，細瘦的手握著拳，氣的有些發，“別跟我提這個卑鄙的小人，我算是明白了，什麼經費不夠用，全是扯淡！他就是故意的，他肯定瞞著我讓程序寫死了一個這麼虛弱的，我還不知道他嗎？他就是想給我兜底……”

這弱的已經有些離奇了，就算在冬天那樣跑了一趟，有些糟踐了，但也不至于這一個月急轉直下。現在雖然好些，但能覺出比以前更加虧空。

按理不能到這種程度，除非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不是任務的時長限制了，而是本來也就只有一年的壽命，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虛弱。

雖然從理智上講，老孟的出發點可以理解，如果不能將所有劇都扶正，至可以栓住傅沉歡的心——畢竟他們已檢測出傅沉歡的意值無法用數據衡量，那麼用自己的死亡來賭他殉，極大概率行得通。

但是從上和此刻對傅沉歡的意出發，黎諾恨不得現在回去把老孟掐死：“要是因為這個壞了我的計劃，就這麼不清不楚的完這個任務，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說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系統嘆氣：“哎呀，行了行了，明明知道這個這麼差，你還這麼生氣這不更短命了嗎？消消氣啊，所以你現在怎麼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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