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手一的額頭，“只怕又要發燒。”

黎諾淚眼朦朧，此刻已經完全懵了，不知道傅沉歡為什麼還這樣關心，甚至連一句質問與責罵都沒有。

小聲，說的結結：“沉歡哥哥，對不起……你、你生我氣麼？我、我其實……”

又能怎麼說呢？黎諾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只能蒼白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傷害你……真的……”

傅沉歡一如從前那般給黎諾溫細致地淚，“我知道，我沒那麼想。”

黎諾淚如斷珠，鹿一般的眼眸澄澈清明，只人看清眼底所有歉意與愧疚。

“不哭了。”傅沉歡輕聲道。

今日之事他始料未及，跌落懸崖那一刻，其實也沒想什麼，初初墜云霧時便抓住崖壁上的凸起，腳下白茫茫一片萬丈深淵，雖未驚慌，但著實了把冷汗。

翻上來之前他只心慌，擔憂諾諾一人在上邊心急之下不小心踩空。待上來后，見崖上無人，他雖怔愣片刻，卻也并無任何怨懟緒，只猜想諾諾應當嚇壞了，回去找人。

等回去見到，果然與自己所想不錯。

自始至終，傅沉歡從沒想過這是諾諾故意為之，目的是為了置他于死地。

不是別人。

是諾諾。

是的，但凡換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以那樣的角度與力道將他推落懸崖，他都絕不可能有任何懷疑——這個人毫無置疑的就是要殺了他。

可是這個人是諾諾，那不一樣。

這個命題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諾諾不會的。

只是因為當時況危急，說過腳下的土地有松，害怕極了，會有那樣本能的自保反應也不足為奇。他怎會以此來責備呢？

傅沉歡一顆心微微揪著，的淚多到本不完，灼燒著他的手指，疼痛侵骨髓。

“我沒有怪你，諾諾，沉歡哥哥知都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嘆道：“不要哭啦，臉都哭紅了，疼不疼？我都不敢太你。”

黎諾過模糊的淚眼看著傅沉歡，“……你不怪我？”

害怕極了，什麼都要問清楚才行，“那你剛剛……剛剛明明有些生氣的，我看出來你不是很想與我說話……”

傅沉歡道：“我自然生氣。”

提起這個，他便帶了一些薄怒，神也嚴厲起來：“我如何能不與你生氣，我囑咐你不要走的，你答應的好，為什麼不聽話？竟然一個人跑到懸崖邊上去了——你可知我看見你站在那里……”

他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僅有的冷靜也不過維持在臉上，實則膝蓋都有些了。

如果沒有后面的事，他定是要狠狠教訓一頓，必定比此時此刻還要嚴厲，還要不留面……即使他也不知該如何教訓，但至也要說一兩句重話的。

可是現在，這般可憐的樣子，他心疼都來不及，如何還舍得教訓什麼。進門時勉強撐出些冷淡嚴肅的面，也只是強弩之末，早就想抱在懷好好哄一哄了。

黎諾早就聽得愣了：“你是因為我這個才與我生氣……”

傅沉歡無奈：“是，難道我不該生氣？”

他說：“你真是本事大了，也不管會不會氣壞我。若在我眼皮底下看你出事……”那還讓他活麼，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會變什麼樣。

“幸虧掉下去的是我，你哭一場，我還能回來，”傅沉歡修長的食指在黎諾額頭上，到底沒舍得用任何力氣，只是輕輕點了點，“若是換做你，你讓我上哪去找你？”

黎諾鼻子一酸，原來，從回來到方才，他的冷淡沉默是因為他氣自己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他將推落懸崖的事，他就這樣信了的解釋，一點也沒有責怪。

無論是哪一個世界，再也找不出會有一個人如此待。

“沉歡哥哥……”黎諾忍著眼淚，忽然記起來傅沉歡一直用的是左手，他的右手始終背在后，“讓我看看你的手——”

他用手借力撐住自己全的重量，傷肯定不可能輕了，黎諾當機立斷：“我現在去找段大哥拿些傷藥和紗布給你包扎。”

說著一把掀開棉被，站起就要跑，傅沉歡拉住臂彎：“不用。”

他看著蒼白到毫無的臉頰，心疼的滋味麻麻在整個心臟，“我的手沒事，劃了一下，無礙的。倒是你——”

“你乖一點。”

他微微擰著眉，“回到床上躺著，別再跑了。”

看不管不顧掀開棉被，那麼單薄的子仍在發抖就要這樣跑出去，傅沉歡的氣不打一來，敢他剛才說了那麼多，全都白說了。

他多麼細心呵護才將子養的好一點點，這麼冷的天氣里，也看著也頗有氣，他心下歡喜才縱出來玩。

今日卻被糟踐至此。

黎諾一雙烏蒙瀲滟的眼睛著他，正要再說些什麼，傅沉歡哪里還肯給機會？直接將人攔腰抱起，再次放回到床上。

他只是心疼，不是不生氣了。現在看著，還有一種恨不得將碎進里、令再也做不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傅沉歡眼中帶著，一手托著黎諾纖細的脖頸，實在忍不住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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