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抓住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口。

他說：“嗯，我你。”

猝不及防。

姜貍呆住了。

第一次，聽見了虎神的心跳——

那是日月山川的震。

是大地的脈搏。

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地撞擊著的掌心。

他不善言辭，因為千瘡百孔，從未在人面前吐過心聲；但是現在他只怕說得太晚、說得不夠。

那雙碧綠的眸子是那樣的誠實：

“聽見了麼？”

“姜貍，我你。”

“沒有你，我就要活不下去。”

第68章 七聲喵喵

就這樣, 他們在一起了。

一開始，虎神其實是有點自卑的。

他不如那些風流倜儻的公子，會討姑娘喜歡；也不如別人有趣，更沒有什麼吸引人的魅力；實際上除了殺人, 還有一點生存本領外, 什麼都不會。

他比姜貍大，經常不懂小姑娘的心思。有時候說的話他經常聽不懂。

他們其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的, 總是姜貍小叭叭叭地講, 他坐在旁邊安靜地聽。他為了和姜貍有話題，開始翻書, 漸漸地也可以有來有回了。

只是，姜貍和他講故事，問他想。

虎神的想：“都殺了。”

他經常會因為這件事覺得自卑。

但姜貍安他：“大漂亮, 我很喜歡你這樣。”

姜貍：“你當啞的時候我最喜歡你了。”

比方說他還是個殘魂，就可以靠著幻想和他來一場生死。

但是他現在會說話了，反而沒有那麼上頭了。

虎神聽完了，表示贊。

他也覺得姜貍當啞的時候最可。

一張他就氣上涌。

……

有年齡差就是這樣的。

他早就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很難陪著一起玩鬧。

比方說和一起爬樹這種事，虎神就不會做。

他頂多站在樹下面著, 注意著會不會踩空掉下來；

突然間送花送驚喜的事, 他也做不來。

他頂多讓姜貍走過的雪地一瞬間大地回春，百花齊放。

然后在跑過問他的時候死不承認。

他會說：“貍貍，是花開了, 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頂多若無其事地在的枕頭下、柜子邊放個神的小盒子。

在驚喜地過來問他的時候。

他會移開視線, 輕描淡寫：“大概是倀鬼送的。”

……

他不知道如何討好, 但是至，虎神是很虛心的。

夜里, 姜貍掏出了一本小本子，坐在他面前開始的計劃。說他不懂得怎麼，全部都要聽的。

這一點虎神很贊同，他的確不懂得要怎麼人。

虎神：

“貍貍，我只知道要給你數不清的靈石和天材地寶。”

“除了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弄來，我什麼都不會。”

姜貍立馬改口：“哦，那倒不需要改。”

小貍貓和他說要牽手，接吻，約會，花前月下，要滾床單。

虎神：“最后一個，我會。現在要開始嗎？”

他開始解袖扣。

姜貍立馬說：“停，我們先來談談十條令。”

說他不能像是上次那樣對，他在那種場合學到的東西都是些七八糟的——他要樹立健康的觀，滾床單也要講究基本法。

小貍貓坐在窗臺上指點江山。

虎神坐在下面扶住了額頭，默不作聲，無奈至極。

他心想：上床睡覺不就是那碼子事？不就是**了再直接**麼？十條令，簡直是聞所未聞。

但是他很虛心地說：“好，都聽你的。”

姜貍狐疑地看著他，出手了一下他的額頭。

怎麼這麼好說話？

……

虎神變得很包容，其實很大一部分理由是憐惜。

他看見在整理土壤，埋下了很多的花種子，等待明年春暖花開。

但是他知道，種子不會發芽了；

他聽見說明年夏天要釀梅子酒，秋天要采摘蘋果和很多堅果放進儲袋。

說著秋收冬藏，他于是也到了平淡但是滿足的喜悅。

因為對于未來的期待，姜貍完全不在意他們住在一座空城里，總是規劃了很多的事。

未來也是如此，也是如此。

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那個殘忍的事實。

因為這種憐惜，這個冷了幾百年的虎神，經常會把摟進懷里，把下擱在的肩膀上，高大的軀將籠罩其中，然后說：“貍貍，我好冷。”

總是抱怨：天知道爐火燒得有多旺。

但是卻從來不會推開他。

小聲問：“大漂亮，你是不是在撒啊？”

他沒有否認，而是問：“可以麼？”

只剩下四十年了，或者更短的時間了。

他前所未有的開始貪生怕死了。

然而滅頂的愧疚還是淹沒了他。

他晚上不再睡覺，而是把哄睡著之后，就坐在黑暗里看著。

說：“大漂亮，你干嘛盯著我呢？”

他就笑：“發呆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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