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還不睡，需要我幫你助眠麼？”

立馬拱被子里去了。

但是隔了一會兒，又冒頭看著他，言又止。

想要問——那他們現在是什麼關系了？

他知道想要問什麼、想要知道什麼。

但今天太晚了，也不夠鄭重。

他坐在的邊，緩慢地拍著，就像是哄小孩睡覺一樣。

他總是給一種很踏實安心的覺，于是在這種舒緩的節奏當中，疲倦至極的慢慢睡著了。

……

虎神在這個下雪的深夜去了一趟擎天柱。

況正如他預想當中一樣。

那個斷裂的口子越來越大了，擎天柱崩塌的速度比從前快了許多。

回到了家，他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算了一下時間。

四十年？三十年？

快要來不及了。

……

新年很快就到了，他們漫步在空無一人的王都。

姜貍提著燈籠，興致地告訴他，在王都發現了一窩小野貓。

掀開了遮雪的棚子，里面卻空無一貓。

正失落：“唉，連野貓都沒有了，真冷清啊。”

虎神看著的側臉。

他從前認為可以給小貍貓一個麗的新世界，所以用獻祭者的心看著，準備在死前離開；但是現在新世界不存在了，舊的世界即將消亡。

他反悔了。他要去了。

只是他怕得太遲了、要來不及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說：“貍貍，你轉。”

于是姜貍的后傳來了一聲巨響。

愣住了，轉過，天空就炸開了千萬朵煙花。

黑燈瞎火的王都一瞬千萬盞燈次第亮起來，長明燈一盞盞朝著天空飛去。

的眼睛亮了起來，大喊著去追長明燈。

虎神含笑看著，跟在了的后。

看著長明燈。

他看著。

……

其實，這是虎神第一次過春節。去年兩個人還在來妖界的路上，沒能過上這個節日。

姜貍說要有紅包、有餃子吃、熱熱鬧鬧地對聯。

于是他都照著姜貍說的做了——他愿意滿足小貍貓所有的心愿。

雖然有點不倫不類。

比方說，第一天，虎神反了對聯。

姜貍念了好幾遍都不通順，但是裝作沒有發現這件事，還轉頭夸他“好厲害！”

等到夜半時分，姜貍發現樓下的燈還亮著。

看見虎神在書架前翻了半夜的書。

想：他在看什麼呢？

推開了窗戶，就看見他拿著書對照了半天。

笨手笨腳地撕下對聯重新好。

看了他好一會兒，心想真是一只笨虎。

——但聰明貓趴在窗戶上，捧著臉看了好久的笨虎。

第二天，姜貍拿到了紅包。

紅包里是一個裝滿了一萬靈石的儲袋。

第三天，年夜飯，吃餃子。

虎神發現餃子里有個金元寶。

他面不改地吞了下去。

姜貍問他：“吃到了什麼沒有？”

虎神夸：“元寶味道還不錯。”

就是有點費牙。

姜貍慘著讓他吐出來。

虎神安他不會死的。

姜貍驚恐地在家里轉圈圈。

幸好這是修真界——才沒有發生一起吞金而死的慘案。

告訴了他那個傳統。

于是虎神這才知道吃到金元寶的人一整年都可以走大運。

——但是不需要吞下去。那樣很傻。

他有點抱歉地說：“貍貍，我不知道不可以吃。”

姜貍說他有點笨。

他點點頭。

虎神有點落寞。

他就像是一個依葫蘆畫瓢的人，見過旁人的熱鬧和幸福，模仿起來卻讓人笑話。他覺得不如給底下的倀鬼——也許會比他本人準備的好一點。

他不知道這個新年對于小貍貓而言滿意不滿意，于是去問小貍貓。

姜貍卻說：“大漂亮，你在說什麼傻話？”

眼睛亮晶晶：“這個新年比過去二十幾年都要好！”

湊過來，小聲說：“如果還有一個吻，那就完了。”

他啞然。

突然，小貍貓湊了過來，要親他，像是從前無數次那樣。

他抬手就擋住了。

姜貍剛剛要生氣，剛剛想要說這是的新年愿。

但是很快就沒有辦法生氣了。

因為他看著，把抱了起來。

他俯下、低下頭，和對視著。

莫名其妙地有點張。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了的，接著就是試探著吻上了。

他的手指在的發當中。

一個狂熱的、虔誠的吻。

這個吻帶著濃重的緒，因為有今朝無明日，厚重的意和瘋狂的不舍讓他恨不得將拆吃腹。

一直到被親得快要不上氣來，他才緩慢地松開了。

他和抱歉：沒有親過人，所以弄破了的。

他了腫脹的紅，輕輕過上的小口子。

有點呆呆地看著他。

這是第一次他回應的吻。仿佛窺見了那種憐惜和狂熱的的冰山一角。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自己被他吻著的時候，好像被麻麻的包圍著；就像是被暖洋洋的溫泉浸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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