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噎的聲音和他有點沉重的呼吸仍然讓這個空間顯得仄了起來。他努力移開了視線。

聲音還是有點沙啞：

“貍貍，你就那麼想要和我對著干？對你到底有什麼好？”

眼睛紅紅：“沒好，我就是生氣，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虎神：“……”

……

回去之后就不肯說話了，也不肯理他了，就趴在床上，晚飯很香也不肯吃。

虎神以為要不理他好幾天，他找到了靈藥送上去給。但是他錯了，他的報應還在后面。

說疼——而且他是罪魁禍首，他必須負責到底。

他面無表地看著：“我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你殺過人，難道不知道用劍的力道麼？”

不說話了，安靜了一會兒。

他發現好像抱著枕頭在哭。

但是所有的篤定都消失了。不像他，從小爬滾打不怕疼，其實沒有吃太多的皮苦頭，一直細皮的，他的力氣又很大。

他看了一下藥膏，沉著臉，轉頭看姜貍，就像是看什麼世界上最棘手的危險品。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閉著眼睛，你不要。”

每次勾引人都很笨。這一次也一樣，耳朵紅了，抓住了枕頭把腦袋埋進去，像是一只鴕鳥。他一到就渾繃，小小地了一下，他讓別，就不了。

他想到了年的時候他要忍著看著籠子外面的一塊芳香撲鼻的糕點——現在也差不多。

的折磨還沒有結束。他聽見了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干脆就不呼吸了；可是仍然有五。他不聽不看，當自己是塊大石頭，但是他有，還可以聽見張又屏住的小小呼吸聲。

隔了一會兒，問：其實，他閉著眼睛也可以看見的吧？

他的作停頓了片刻。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他可以不看的，不用介意這個。

哦了一聲。

虎神用極為強大的意志力收回手，干凈了藥膏。

夜晚，皎潔的月過了窗戶投進了這里。

他盯著角落里的月看了一會兒，喧囂的和紛的思緒也都安靜了下來。

他知道姜貍在生氣，可是他能怎麼辦呢？他不能去，去回應，然后等到魂飛魄散后把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

那樣才是混蛋。

還想勾引他呢——但是不知道，對于虎神而言，他很早就習慣了忍各種痛苦，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

的勾引雖然每次都很笨，但是誰讓是姜貍呢。

這天夜里，時隔百年，虎神再次做夢了。

這個夢是紅的。

但不是殘酷的腥紅，是另外一種迷離的緋紅。是黃昏的燈下斑駁的上緋紅、明耳朵上發紅的小痣、被扇打后十足的緋紅，掙扎時手腕上紅痕，貓眼漉漉的紅……

醒過來的時候，虎神很難平靜下來。他在黑暗里坐了一會兒，可是紅就像是蜘蛛網一樣無不在。

姜貍在清晨時分發現湯池里被人設下了結界：“大漂亮，你在里面做什麼？”

黑暗里的虎神平復了重的呼吸，碧綠的眸子看向了門外，沒有發出聲音。

還在敲門。很煩人。

隔了好久，姜貍以為門就要關到天荒地老的時候，門打開了，水汽撲面而來。因為滾燙而沉重的呼吸，幾乎以為出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野，大反派和往常一樣眼神有點沉地看著，但是莫名其妙有種危險的覺從背后升起，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小貍貓開始的胡言語：

“你夢見我了。”

“大漂亮，你是不是在里面想我了。”

破天荒的，大反派沙啞著嗓音說：“嗯，想你了。”

他的聲音沙啞磁又，但是奈何他的眼神太嚇人，狐疑起來，以為他是夢見了把按在膝蓋上揍一頓或者別的嚇人的方法，一溜煙跑了。

他站在原地，笑了一會兒。

……

這天之后，姜貍還是繼續和他對著干。只是長記了再也不跑出去來了。

他知道生氣呢，格又記仇，不知道要恨他多長時間。

他的臉上被撓了好多下，為了讓消氣，明明很快就會愈合的抓痕他頂著了好多天。他知道姜貍仍然不死心，還是喜歡他呢，他讓的大氅里經常鉆進來一只貓。

在春天快結束之前，他說要給賠罪，就帶著去看了妖界王都的十里桃花林。

姜貍跟著他走在紅木鋪就的地板上，抱怨道：“桃花呢？大漂亮我就說這個時節沒有桃花了。”

他說：

“我們走走吧。”

“貍貍，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這是一個在放逐之地里的年的故事。

姜貍一開始不想聽，捂住耳朵。

但是漸漸的，他的嗓音低沉好聽，不由得被他所吸引，于是就松開了，牽著他的手聽了起來。

不說話了。因為聽出來了，那是年玉浮生的故事。

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后，每次聽到這個故事，的反應都是一樣的，會帶著同的眼淚，很憐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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