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殘魂聽小貍貓講過。

總是覺得很幸福。吃東西幸福，曬太幸福。

后來，虎神也就知道了什麼是幸福。

小貍貓趴在他的神像上暖洋洋地曬太的時候，他覺得很幸福。

但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死去了一百年。

神也會許愿麼？

神日日夜夜都在許愿。

……

兩個人都很久沒有說話。

他說：“貍貍，我很謝當年選擇了隕落。”

虎神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報償。他只知道想要什麼就去爭、去搶，去掠奪，不然就要活不下去。那一生，他在泥潭里掙扎了一輩子，從來沒有人出援手。

于是他鄙夷善良、嘲諷崇高，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但是呢，他一生當中只做了一件好事——

他選擇了將神力歸還天地，讓這個世界再衍千百年。

然而就是這件好事，他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報償。

他遇見了姜貍。

……

故事講完了。

春天的夜晚有月、飄進窗戶里的花瓣。

其實那時候在孤墳里的春夜也是同樣的麗。

只是不到的人始終覺得憾。

穿掌心的溫度總是讓人惆悵。

抱怨了一萬次他的心如磐石。

卻不知道他其實早就和一樣許愿來生。

此時，兩個人安靜地注視著彼此。

在第二次的相遇里覺到了眩暈一般的幸福。

現在，鍋里小貍貓憧憬了很多次的味在咕咚咕咚冒泡，溫暖的火驅散了料峭的寒意，窩在他的懷里，彼此的心跳和溫度都真實可。

對著月亮許下的愿終于實現了。

月在天上。

心的人在邊。

第57章 六只猛虎

姜貍問他, 恢復了記憶之后，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做的事。

重建妖界十三墟？或者走遍天涯海角，到轉轉？

姜貍決定給前世凄慘的人一個許愿的機會。

但是玉浮生不想。

他想家了。想回到仙山。想和姜貍回家。想繼續當虎崽。

他花了一段時間，將妖界的事代給了陸屏, 邊得力的悅影、黑影等等倀鬼也被他留在了妖界。

姜貍笑話他：“不喜歡呼風喚雨的覺麼？”

他說：前世虎神風了幾百年已經足夠了。

今生呢, 只想給姜貍當徒弟、小跟班。

帶上了冥蝶之后，他們搬回了仙山。

……

踏明鏡齋的時候, 大師姐問：“事都理完了？”

姜貍神兮兮地說：“師姐, 我們拯救了個世界才回來的。”

大師姐：“……”

大師姐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姜貍。

然后塞了一堆拯救世界的糖果點心給當獎品。

立馬滋滋地揣走了。

……

仙山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了。殘花遍地的小院顯得有點凄涼。

姜貍指揮徒弟掃地除塵、搬東西進去，自己在搖椅下面乘涼。

姜貍抱怨說搬家實在是太麻煩了。

徒弟說：“以后都不搬了。”

——不過, 結道的時候倒是要去妖界結一次。

這都是明年才要考慮的事了。

歲月轉更替，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這個夏天, 他們又開始了白天去明鏡齋看雨魚干活的日常。

大師姐為掌門了，姜貍也跟著升職了。

姜貍忙得焦頭爛額。

徒弟也很自然地了刑堂長老，明明還要管妖界卻仍然每天游手好閑，經常坐在旁邊含笑看著，詢問師尊要不要幫助，還有空給送花。

后來, 姜貍知道他在刑堂放了一個倀鬼當替。

姜貍：什麼, 魚神，我也要！

夏天多雨，他們兩個人經常坐在明鏡齋前面聊天。

比方說靈犀長老想要退休啦——畢竟新門的小豆丁們真的很煩；

比方說鈴和尤云師妹分手又復合的日常, 已經為整個宗門津津樂道的保留節目。姜貍愿稱之為：《天衍宗意難忘》

他們聊著生活里那些瑣事, 有一搭沒一搭地度過整個下午。

兩個人沿著綠蔭小路, 在下雨天雨中漫步，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們都想起來了, 年虎崽和的師尊無數次走過這條小路；年的暗還好像歷歷在目。但是現在，年長了青年，正在的邊打著傘。

他們就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在雨里換了一個漫長的吻。

天晴的夏夜，兩個人就倒在了席上面，看看仙山漫天的繁星和偶爾飛過的流螢。

仲夏夜一直這樣的麗。

……

這個夏天什麼都好，就是穿得比較清涼，兩個人天天在一起難免干柴烈火。

姜貍覺得自己有點不了了。

夏天到了尾聲的時候，開始悄悄許愿徒弟幾厘米或者虛一段時間。

第二天，徒弟微笑著問：“姜貍，你知道你許愿我能聽見麼？”

姜貍：“……”

哦，忘記了，親的虎崽，當過虎神。

姜貍開始在心里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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