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看著海水嘆氣。

其實是個有點小自私的人，比方說上一世被江破虛追殺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世界剛剛穿過來，誰也不認識，憑什麼讓死去救別人呢？姜貍可不樂意了。最討厭把天下蒼生掛在上的江破虛。

貓沒有那麼世界上的其他人，貓只自己小小的家。

姜貍做了一個決定。

盤坐在無盡海的斷崖上，在儲袋里翻了翻，翻出了許多的紙張，寫下了很多很多的話。然后一只只地折疊了胖乎乎的小紙鶴。

“浮生，師尊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關于我們三百年以后還能不能在仙山看落日。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等到回家，我都會一一告訴你。比方說師尊的過去、師尊為什麼要去上古境……”

寫啊寫，小紙條就堆滿了邊，胖胖的紙鶴們排排。

從白天到黑夜，又從黑夜到半天。

最后，看著紙鶴一只只地穿越了無盡海的落日，遠了很久，這才站起來。

拔出了捧魚劍，朝著擎天柱的裂走去。

影很快消失在了柱里。

……

擎天柱的部有著飛的點。這是一個斑駁破碎的世界。

姜貍的面前出現了無數條道路，就像是圖騰上的紋路。

姜貍猶豫了一會兒，打算點兵點將的時候——

一個聲音在的耳邊響起：“左上第一條。”

那個聲音很像是玉浮生。

但是比他現在的音要薄涼沙啞了許多，就像是生了銹的冷銳兵。

從來沒有聽見過虎神的殘魂說話。

但是當這個聲音響起來，姜貍就立馬知道是他。

沒有任何遲疑，順著指引沿著圖騰往上走。

戾風刮過、混的靈氣渦流割得人東倒西歪。更加可怕的是，所走過的每一段路，地面就開始坍塌消失，帶來巨大的吸力。

姜貍埋頭往前，神高度張，因為直覺只要走錯一條，就會被靈氣的渦流撕末。深吸了一口氣，等待著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但是這一次，那個聲音卻停頓了一會兒，說：“貍貍，別怕。”

姜貍愣住了。

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聽過我的夢話，知道我名字的麼？”

虎神的殘魂沒有回答。

姜貍無數次試圖和他搭話，沒有任何回應；顯然，殘魂留在浮生溯里的只是一段留音。

心底里的困就像是小泡泡一樣冒了出來。

他能夠猜到的每一次猶豫，然后時不時停下指引，說一句“貍貍，別怕。”

——有了他聲音的陪伴，這步步驚魂的道路變得不再可怕。他的聲音有種篤定而平靜的說服力，仿佛只要按照他說的一步步往下走，眼前就是一片坦途。

終于，姜貍看見了圖騰的盡頭，是一道巨大的裂，世界的傷疤敞開在了的面前。

姜貍聽到他平靜地說：“修復它。”

姜貍：“……”

那個聲音含笑道：“貍貍，把手放上去。你會的，我教過你。”

姜貍的心里有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但是能夠解答的人的聲音卻消失了。

抬頭四，破碎的世界里，空空如也。

姜貍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那裂走去。

……

玉浮生知道，他遲早會找到江破虛的。

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很快，江破虛的消息傳了過來——他通過水鏡和劍門聯系了。

這一聯系，就給劍門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這一年的中秋，劍門的化神劍君飛升失敗，很快就被拖到了上古境，江破虛被得不得不在上古境現。

江破虛冷冷道：“天道何其不公，竟任由你這樣的人了神。還給了你這樣的魔星再來一次的機會。”

——他在說什麼？

那快要隕落的化神劍尊的脖子，死死地掐在了他的面前。

玉浮生很平靜地說：“滾出來。”

江破虛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玉浮生，你想不想知道，姜貍來上古境里找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上一世，他就知道虎神對待姜貍很不一樣。若非虎神的墳墓庇護，他上一世要早上很多年神；而這一世，姜貍和虎神走得更近了，甚至主去救了這個魔星。

江破虛沒有別的可以作為把柄，但是他覺得，提姜貍就足夠了。

江破虛：“想知道，那就放了他們。”

玉浮生微微一笑，“好。”

那劍尊的腦袋就被他一腳踢開。

他緩緩站了起來，揮揮手，示意不歸墟的人都下去。

很快，境外就剩下了玉浮生一個人了。

他抬眸看著江破虛：“你可以說了。”

江破虛在里面笑了一下：

“我們兩個之間的斷了。”

“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的？”

“斷了之后吧？”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連神的聲都聽不見了。

江破虛雖然記不得很多事了，但是在他的認知里，小青梅是對他死心塌地的。所以那麼多年來他們倆之間的總也斬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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