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兮兮又很大一只的老虎。

突然間，他抓住了姜貍的手，看著。

他問：“貍貍，你現在是我的嗎？”

姜貍：“當然，你在說什麼傻話？”

他說：“那就好，那就好。”

他說：“我剛剛做了一場噩夢。”

夢見沒有你。

姜貍想說大白天做什麼噩夢，但是看見了他蒼白的臉。

愣了一下。

姜貍想到了虎王。以為是虎王又說了什麼刺激虎崽的話，瞬間怒火中燒，但是虎王已經化灰了，姜貍也不能回去做什麼。

姜貍已經比他小很多了，但是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抱住了他。

姜貍拍拍他：“浮生，師尊在呢。”

他摟了姜貍，用力得就像是要把鑲嵌進里一般。

……

他坐在了角落里，變得很黏人，姜貍離開他要去找陸屏，他都要拉住的手腕。

姜貍問他怎麼了？

他說：“貍貍，我有點冷。”

——好像還沒有從那個噩夢當中離。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那段莫名其妙的記憶里會有那麼刺骨的寒冷，就好像脊髓里在冷，手指尖也很冷。

姜貍看了看外面還沒有撲滅的大火。

無奈，只好窩在了這只大老虎的懷里，拿手去捂他微涼的指尖。

他好久之后才回過神來，反手抓住了姜貍的手。

他們兩個人坐在角落里，不歸墟的人清理出來了一片還算是干凈的地方。因為王宮為廢墟，天邊的圓月看上去格外大。

今年的中秋似乎快到了。

他突然問：能不能講一講和那個初的故事。

姜貍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從前找借口提起來的這件事。

不明白他怎麼從噩夢一下子跳躍到了這個話題。

想了想：“他是個很好的人。”

“他看上去好像很冷淡。”

“但是我知道，下雨天的時候，我沒有地方躲雨。”

“他就用大氅替我遮雨。”

“下雪的時候好冷，我那時年紀小，想不開老是跑去自盡，醒過來卻什麼事都沒有。我還以為遇見了鬼打墻。我問他是不是他救了我，他又站在很遠的地方不說話。”

“等到來年春天地上開了小花小草，我就不想死了，他就陪著我看星星。”

“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要記不清了。”

他看著，心漸漸地沉了海里，結凍了無法化凍的冰塊。

姜貍笑瞇瞇地說：“我現在只你一個人。”

他扯了扯角，抬眸著天上的月亮。

他想：

姜貍，你又對著月亮撒謊了。

你的心上人江破虛。

而玉浮生只是一個沒有姜貍的雨，就會枯萎破敗的可憐蟲。

——但在那個時候，只要他低下頭，就會發現姜貍一直在注視著他。

眼神比月還要溫。

第51章 十只小貓

姜貍想過虎崽大仇得報會是怎麼樣的場景——這是很長一段時間里, 作為師尊的姜貍最放不下心的地方，無數次和虎崽預演要如何對待仇恨，就是生怕他迷失在仇恨當中。還很害怕虎崽在大仇得報后，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力。

這麼多年來, 作為師尊的姜貍一直在為此擔憂、努力著。

但是等到這一天終于到來, 姜貍發現一切比預想當中還要好。

妖界在一場大火當中變了天，曾經的虎族王室就如同灰燼湮滅, 不歸墟一手遮天的時代到來了。

姜貍覺得自己作為師尊的使命結束了。

有點悵然若失, 但也像是卸下了擔子一樣松了一口氣。

于是就要面對另外一件大事了。

冥冥之中，姜貍有種自己回到三百年前帶著某種使命的覺, 這讓始終牽掛著擎天柱的事。

姜貍回到了天衍宗，見了一回掌門師尊。從師尊那里得知了擎天柱的方位：就在無盡海的北方。

踏上了前去無盡海的路。

那個時候，姜貍僅僅只是想要去看看擎天柱的況, 去去就回。姜貍以為最多三五天就能回到不歸墟，于是也只是和徒弟簡單地說了一聲。

在無盡海的斷崖上，看見了傳說中的擎天柱。那是一巨大的柱，上面滿是銘文和圖騰，撐在天與海的盡頭。

姜貍飛了過去，遠遠地繞著擎天柱飛了一圈, 想要看看到底是哪里坍塌了。

但是一靠近這里, 就覺到手腕上的浮生溯又發熱了。

姜貍驚訝至極，問：“你想要我進去看看麼？”

浮生溯繼續發熱發燙，一和的力量牽引著姜貍進去, 意思再明顯不過。

姜貍問：“我回去通知其他人一起？”

浮生溯閃爍了兩下, 牽引的力量變強了不。

它在催快點進去。

姜貍停在了那座斷崖上, 猶豫了很久。

有兩個選擇，據浮生溯的指引進去尋找擎天柱的裂；或者停下來。

因為一旦踏了擎天柱的部, 姜貍說不準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出來。

姜貍老是讓徒弟等——這不太好，因為他已經等了很多年了。

但是三百年后擎天柱崩塌，浮生溯的指引那麼明顯，姜貍不確定下次來，浮生溯是否還會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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