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里躺在床上的時候，姜貍卻并沒有忐忑和厭倦，反而就像明天即將開始春游一樣輾轉反側、迫不及待。

——好神奇，和虎崽談了。

沒有什麼不安和害怕的，取而代之是種興。

于是就抱著枕頭就去敲徒弟的房門了。

他打開門，問：“怎麼了？”

他神有點張，蹙眉打量著，以為姜貍哪里不舒服。

結果姜貍就從他的胳膊下面鉆了過去，嗖地躥到了他的床上。

矜持地點頭：“天有點冷。”

他愣了一會兒，抱著劍看了一會兒。

被他看得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臉有點發紅。

他把門關上了，抬起的碧綠的眸子含著笑，歪頭想了一下：

“嗯……天是有點冷。”

窗外春雨淅淅瀝瀝，蹭了蹭，蹭到了他的懷里。

玉浮生的心很好，那種乖張和鷙都消失了，看著姜貍的眼神飽含意，他把下擱在了的肩膀上，聽著說話。

姜貍躺在他懷里，興地和他講自己的計劃：

五年的時間適應角，十年的時間滾床單，二十年后結為道。

他微笑著，以為自己聾了：“十年？”

姜貍點頭又搖頭，糾正道：“準確來說是十五年。”

他低頭看了看正正好在他的腹部、那有彈的貓，面扭曲了一瞬間。

但是他還是地說：“好啊。”

姜貍說：理想當中的伴就是斯文儒雅的類型，最好有風度一點。不要太魯了，要有耐心，這樣兩個人才比較容易走得遠。

他暫時收起了危險的想法，垂下了眸子。

不要太魯是吧。

——行，要裝得好一點。

姜貍才剛剛同意，不能讓反悔。姜貍的心就像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必須先把套牢了再說。

于是，他沒有對姜貍的離譜發言做出任何的評價，還表示他會按照的指示，滿足的一切要求。

姜貍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想：哎，這就是中的男人麼？脾氣好了不啊。

很幸福地睡著了。

……

兩個人都沒有談過。姜貍沒有經驗，的理論知識來源于話本；玉浮生更加沒有經驗，他的理論知識來自姜貍。

于是兩個人都開始裝模作樣，扮演著想象中的一對“”。

早晨，他們在窗戶下談、接吻，然后一起出去吃早飯。好的時候就坐在湖邊，靠在一起看看書，談談。

姜貍覺得和自己的徒弟談，最困難的一點就是要放下師尊的架子。如果不把兩個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注定會變得很崎嶇。

但是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和徒弟在花前月下的時候，姜貍說著說著，就開始和過去一樣給虎崽講道理、講故事。

玉浮生倒是聽得面不改。

但是姜貍說著說著打住后，有點臉紅。

覺得自己像是那種好為人師的“油膩男”，老是想要去教育自己的人。

姜貍低落地問他：會不會覺得這樣很掃興？

——掃興？

玉浮生很平靜地想著可怕的事：

每次這樣眼睛亮晶晶、一本正經的時候，他其實很想把一口吞下去；哦，或者把按在案幾上做點什麼也不錯。

嗯，喜歡擺師尊的架子他更加不介意了——他做過最惡劣的夢里就很喜歡師尊的。

但是這麼可怕的事當然不能告訴姜貍，不喜歡他太魯。

他很溫地說：“貍貍，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適應。”

姜貍很地看著自己的徒弟，突然發現徒弟做人還是很好的。

既又包容。

……

姜貍以為自己要很長時間才能扭轉對待徒弟的態度——從親人到人，努力適應這個角的變化。

然而一切都沒有姜貍想象中那麼悲觀，因為很快，姜貍就找到了折騰人的樂趣和的妙之。

貓是怕冷的，春寒料峭，就格外喜歡暖和的地方。

開始每天晚上跑去徒弟的房間，鉆進他的懷里取暖。

一開始，姜貍的壞心眼也沒有起來；徒弟也沒有提起警惕心，兩個人還是很溫地和對方說說話。

姜貍最近熱又甜，簡直是從糖里爬出來的小蜂。

在最好的夢境里，姜貍都沒有這麼可過。

玉浮生的確寵若驚、被蒙蔽了雙眼，他收斂了一切攻擊，變得又耐心，簡直都不像是他自己了。

每天晚上，姜貍洗漱完就會坐在他的床邊，慢悠悠地用地心火烘干頭發，然后拿著本游記或者別的什麼書靠在一邊看書。

在燈下，的側臉溫又甜，耳垂上的小痣都可人。

他時常會因為這一幕呆住很久，然后久久地站在不遠，直到姜貍他，他才從那種被幸福擊中的麻痹狀態當中回過神來。

所以，雖然，姜貍躺在他懷里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是對于意志力最強大的考驗。

但是在和人相擁而眠的幸福面前，這些都不值一提。

然而，壞貓的本開始慢慢暴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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