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隊，你來了！”孫看見諶默開車過來，趕招手喊他。

“尸呢？”諶默問道。

“還在挖。”

“……挖？”

諶默挑了下眉頭。

“嗯……”孫也難得沒有犯二，臉看上去有些嚴肅，“尸被人埋在那棟廢棄教學樓廢墟里。”

這種拋尸手法，多是帶了點私人恩怨吧？

諶默走過去。

還沒看到尸，倒是先看見了宋亓。

“舅哥？”

“諶狗！”

宋亓沖過來，就朝諶默揮了一拳。

諶默以手抵擋，“等下再打我。”

“哼！”

宋亓冷哼了一聲，拿肩膀狠撞了他一下，就去看尸了。

兩人來到一棟破舊的教學樓前，廢墟中，幾個消防員和警察一起在搬磚。

“怎麼還把消防隊來了？”宋亓有些奇怪。

“這個……”高玥猶疑了一下，指了指廢墟的正中心，“尸被埋住了。”

宋亓和諶默兩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廢墟的中央，只出來一條著的大，只是那條上滿是痕，還有臟污，在這大冬天里，是看著都覺得冷。

“據觀察，懷疑是兇手用鏟土機直接鏟進去的。”

北郊這邊人煙稀，屬于待開發區，所以先廢了一些無人居住的公寓樓和學校，打算年后再整頓。

在廢墟旁正好就有一架鏟土機。

按照高玥的猜測，尸就極有可能是跟著那些殘垣斷壁一起丟進去的，從那條上的傷就能看出。

難怪把消防員也上了。

“再等等吧，已經挖出一條了，應該很快的。”高玥說道。

死者為大，以及尊重死者，要在保證尸是完整的前提下弄出來。

宋亓雙手抱，站在旁邊等著，神似乎有些復雜。

“舅哥，怎麼了？”諶默注意到他的異常。

“這坑里的，可能是許枝綺。”

“你確定？”

“不太確定……”宋亓的線抿著，“這兩天我在調查許枝綺的去向，從12號晚上‘幽藍’酒吧那次，似乎就失蹤了，而在酒吧跟一起的那幾個小混混，其中一個就是前男友。”

宋亓不希死的是任何一個人。

許枝綺就算是犯了錯，那也不該是被那些吸毒的人殺害。

“前男友……”

“前男友，吸毒。”

諶默聞言，沉了一會兒，視線轉向廢墟那邊，正在努力把尸挖出來的消防員上。

宋亓雖說是懷疑，但是聽語氣基本上是已經確認了的。

“好了好了，挖出來了。”

隨著消防員的喊聲，諶默和宋亓兩人循聲走去。

尸因為是跟著那些石塊一起丟進去的，所以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姿勢，略畸形。

這些倒不是重點。

尸上的服都沒了，一條被折斷，膝蓋以下是反著的，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不是傷撞傷就是劃傷，尤其是小腹……

是空的。

一頭卷發被剪了個七八糟，臉也被劃花了，只留下一只眼睛無神的著天空，甚至連牙齒也一顆不

剩。

尸的慘狀令在場的人陷了沉默。

“先帶走，確認死者份，好聯系家屬。”諶默說道。

宋亓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尸，但是這麼慘的，絕對是他第一次見。

好好的孩子……

宋亓上了諶默的車。

“舅哥，你怎麼看？是許枝綺麼？”

“……”宋亓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不知道。”

諶默看了面糾結的宋亓一眼。

其實他心已經有答案了吧？

……

尸被帶到醫院，做了DNA的比對。

確定了尸的份。

“……”宋亓舌尖抵了抵上顎，看著這尸沒說話。

“舅哥，聯系家屬的事，是你來還是警方來？”諶默拍拍他的肩膀。

“我……”

“你來吧。”

宋亓看了一眼諶默，“……”

這麼強行趕鴨子上架的嗎？

“好歹也做了七、八年的兄弟，你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嘖！”宋亓踢了他一腳，“你真他媽的欠揍！”

諶默靈活躲開，“那就給你了，就當……考試前的復習。”

確認許枝綺的份之后，尸就暫時放在醫院里，等著家屬前來認領。

兩人忙活一整天，已經到下午了。

宋亓從兜里拿出一包煙來，給諶默遞了一。

“不。”

“？”

“等下就要回家了，知知不讓我煙。”

“……”宋亓白了

他一眼，自己把煙給點上，“知知好點沒？”

“退燒了。”

“媽的畜生！”

諶默聳聳肩，“舅哥，我這結婚多久了，又不是和尚。”

他就是一普通男人，小媳婦兒娶回家看了大半年，忍了大半年，他不可憐嗎？

宋亓手開始了。

“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警局開會。”諶默趕在宋亓要取他狗命之前打算先遁走。

“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宋亓兇狠的指著他，“再把我妹妹弄生病了，老子保證殺了你！”

“……知知會守寡的。”舅哥確實是個狼人，能不能冷靜點？“你也會被抓進去。”

“那老子不管，大不了一起死！”

諶默：“……”

果然是親兄妹！

腦回路都一樣。

***

諶默跟宋亓道別，驅車走了。

宋亓獨自一人站在醫院門前，在一個吸煙區連了五支煙，站了大半個小時，天漸漸黑下來，他才拿出了手機。

翻出了一個號碼。

沈嫣然的號碼并不難找，從警局的信息網里很容易找到，自打他開始找許枝綺，就讓諶默把沈嫣然的號碼給他了。

宋亓一直都保存著，但沒有備注。

看著這個號碼，他遲疑著按了下去。

“嘟……嘟……嘟……”

手機那頭傳來了冰冷又緩慢的‘嘟嘟’聲。

每一聲，都像是從他心口上劃過。

抑、沉重、又悲寂。

好半晌，電話才被人接通，傳來沈嫣然慵懶的聲音，“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