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讓兩個小警察把尸移到平地干凈。

“剛剛用水清洗過了，不然完全看不清臉。”楊軍說道，“默哥你看看，是你們要找的人不？”

諶默和孫走過去。

只是這一眼，孫頓時就捂住了。

尸的臉被劃爛了，有很多疤痕和被鞭打的痕跡，加上又在臭水里泡了這麼久，整張臉已經被泡到腫脹，眼眶黑的，眼睛被挖走了。

也只有上半部分，兩只手臂只是勉強連接著，呈現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勢。

其實尸變這個樣子本就不好認。

但是之前有一次，諶默在邊城的時候跟方城見過一面，他還記得方城上的紋。

就跟這尸上的一樣。

“諶隊，這……這應該不是吧？”饒是孫見過不害人的尸，也實在是無法直視現在的這一位。

其殘忍程度已經不是人類干的出來的事了！

“……”諶默沒說話，只是蹲在那尸面前，深邃的眼眸盯著他上的紋。

好久好久。

久到楊軍都覺得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詢問，“默哥，你……”

諶默撐在地上的一只手握拳，低垂的眼眸里讓人看不出任何緒。

好半晌，才低聲道，“是他。”

“那……那我讓兄弟們再找找，下半肯定就在這附近的！”楊軍一聽諶默說確實是臥底警察，這可就不得了了。

趕一聲令下，就讓自己底下的小警察們繼續在這周圍尋找著。

孫見諶默依然單膝蹲在尸旁，一時間嚨里也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話也說不出來。

廢棄工廠附近的地域很廣，方城的殘缺的部分在一個垃圾廠里找到了。

把方城的尸拼

好，幾個警察下警帽，在他周圍低頭默哀。

“城哥，我帶你回家。”

諶默幫著把方城的尸抬上車，警車一路鳴笛回了警察局。

其實方城上的傷勢遠比看上去的還要嚴重，后背還有不烙印，兩顆腎臟也沒有了。

警局里的人看到都沉默了。

“其實還有些部分沒找到，但我們也不方便多待了，最遲周日就要回去。”諶默說道。

“我明白的。”

安鄉警局的局長把警帽放在一邊，表示這幾天會讓手底下的警察在廢棄工廠再找找看，然后到時候給他們包一架飛機。

送英雄回家。

諶默道了謝，就先出去了。

……

直到晚上9點多鐘的時候，諶默才從外面回了酒店。

他又去那個廢棄工廠，想再找找方城上殘缺的部分，但是太難找了。

孫也還沒回來，留在局里給邊城總局做匯報。

諶默打開小臺的門，雙手撐著欄桿看著被烏云遮擋住的天空。

他從口袋里掏出煙，點燃。

一邊吹著冷風，一邊著煙，一支接一支。

叮——

在到第八支煙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開一看，是宋知意打開的視頻電話。

諶默看著上面備注的【小乖】兩個字，把手里的香煙摁滅才接通。

“知知。”

“嗯……你的聲音怎麼了？”宋知意聽到諶默的聲音，有些沙啞。

“沒事，大概是吹了點風。”

“那你還站在臺干什麼，進房間里去吧。”

聲音都這樣了還站在臺上繼續吹風麼？

諶默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好。”

諶默應著，然后走進了房間里，把小臺的門給關上。

“怎麼還沒睡？”現在這個點已經過了十點了，平常的這個時候宋知意早就已經睡下了。

“馬上就睡了，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宋知意一個人在家，雖然有楠仔陪著，但是到了晚上也還是有些寂寞的。

諶默出差三天了，也就每晚上打個視頻通話而已。

想著他白天可能比較忙，晚上又要加班，十點以后應該空閑下來了。

“想我了？”諶默前面的不管，他就聽到小姑娘話里有想他這兩個字。

“是哦。”

“呵……”諶默清淺的勾，“知知，我可能還要在安鄉多待兩天，最遲周日就回。”

“啊。”宋知意小小的張了下，似乎是想問些什麼，但是很快又乖巧的點頭，“好，注意安全。”

“嗯。”

宋知意盯著視頻那頭的諶默，仔細看了看，隨后輕輕歪頭，“諶默哥哥，你不開心。”

今天的諶默似乎有些奇怪，雖然平時他就是這副生人勿近的表，但宋知意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是能從他細微的表中捕捉到一點……

類似悲傷的緒。

“……”諶默頭滾了一下，“剛做完事回酒店，

有點累。”

“哦。”宋知意應道，也不知道信了幾分，想了想，還是說道，“那你點煙吧。”

諶默以前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煙。

的還兇的。

諶默：“……”

一包都快完了。

“早點休息，晚安。”宋知意看看時間，也的確是不早了。

“知知晚安。”

諶默等著宋知意那邊先掛了視頻通話，才把手機丟在床上。

又想煙了。

他手了兜，但是想到剛才小姑娘對自己說的話，又生生忍住了。

***

宋知意掛了電話，雖然不知道諶默在不開心什麼，但是應該是跟工作有關的。

那既然是跟刑警有關的，其實宋知意也大致知道是什麼事了。

鈴鈴鈴——

就在準備睡覺時，手機響了起來。

宋知意拿起來。

是宋亓打來的。

“哥哥。”

“知知，后天周六了，有空嗎？”宋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有的。”

“那，陪哥哥去逛逛吧。”

宋亓最近的康復訓練做的很順利，各項機能恢復的都很不錯。

距離出院也就不遠了，那麼他也是該準備出院后回歸正常生活了！

“好鴨。”

宋知意應下。

正好，還能問問哥哥，看他知不知道諶默發生了什麼事。

萬一也有能幫上忙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