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廢話!”
傅寒江懶得聽狡辯,“就今天,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推遲!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很閒?什麼時間都可以麼?”
說完,掛了。
盛相思握着手機,啞然失笑。
要怎麼說,他纔會信——拿他當寶貝,着不肯鬆手,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好吧,那就今天吧。
只是,可能會辛苦點。
掌心在小腹上了,今天似乎疼的格外厲害……
城西酒仙橋。
外婆,就葬在這裏。
今天天氣一般,不太大,天上飄着大片的雲朵。
墓地在山上,盛相思忍着腹痛,一步步,慢慢爬上去,帶着買的花束。
終於,到了。
盛相思又累又疼,額上、鬢側,後背,都是冷汗,擡手隨意了。
站在外婆的墓碑前,盛相思彎了膝蓋,雙膝跪下,把花束放好。
對着墓碑上,外婆的照片,莞爾一笑。
“外婆,相思來看你啦。”
一開口,眼底瞬間溼,淚水止不住往下落。
“對不起啊,相思四年沒來看你了……怪我沒本事,回國的機票,實在是太貴了。”
遇到虞歡喜後,的日子是好過了許多。
但是,也只是夠生活而已,想回江城,是不可能的。
這次如果不是傅家給打了錢,也沒法回來。
“外婆。”
盛相思吸了吸鼻子,“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誰趕我,我也不走,我是江城人,我有權利留在這裏。外婆,以後相思會經常來看你噠。嘻嘻……”
含淚笑着,從包裏取出錢包。
“對了,外婆還沒見過君君呢,我都準備好了。”
說着,從錢包裏出張照片,“外婆看,是不是很可?”
自言自語,“外婆看不見是不是?彆着急,相思把照片燒給你,你在下面,就能看見了。”
墓碑前,放着只銅盆,就是供人燒東西用的。
盛相思點燃照片,然後,放進了銅盆裏。
接着,取出塊巾,細細拭着墓碑。
喃喃着:“外婆,對不起啊,相思沒錢,沒能給你買房子車子,還有,花束也是從菜市場買的、便宜的,你再等等啊,等我掙錢了,就給你買好的。”
墓碑乾淨了,盛相思跪好,默默祈禱。
“外婆,請你保佑我,掙大錢,還有,保佑君君……健健康康,平安長大。”
祈禱時,閉着眼,睫輕,頭哽咽的難。
“外婆,會好起來的,相思很堅強,你放心。”
睜開眼時,睫還是溼的,但眼底已經幹了,只是眼睛還有點紅。
“外婆,相思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哈。”
盛相思站了起來,看着外婆的照片,依依不捨的轉離開。
往下走的時候,正好遇到幾個人上來。
盛相思一怔,立即從包裏取出了口罩,迅速戴上。
那幾個人越走越近,沒一會兒,和肩而過……
盛相思的心臟,控制不住的……咚咚,咚咚,劇烈跳。是他們!
呵。
驀地轉,盯着那幾個人的背影,無聲冷笑,他們居然有臉來給外婆掃墓?
來給外婆的在天之靈添堵嗎?
外婆要是知道了,都恨不能掀翻骨灰盒!
盛相思握着雙手,不想和他們——他們人多勢衆,更何況,今天不舒服!
決定等,等他們走了再說。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們下來了。
盛相思依舊戴着口罩,他們下,往上,再度肩而過……
驀地,前面,那幾個人中的中年男子轉過來,看着盛相思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什麼呢?”
“……沒。”
中年男人回過神,訕笑了下,“沒什麼,走吧。”
而盛相思,腳步匆匆,回到了母親的墓前。
在的那束花旁,擺着束明顯大很多,品種也優良很多、很新鮮的花束。
銅盆裏,也多了不灰燼。
看來,燒了不東西。
哼!
盛相思冷笑,抱起了那束花,“外婆,東西燒給你了,你別生氣,咱不用就是,這束花,我帶走了,免得髒了你的地方。”
原本想隨手一扔,又怕驚擾外婆的鄰居們,忍着噁心把花束抱出了墓地。
而後,一把扔進了垃圾桶裏。
舒暢了,可以回去了。
盛相思邊往公車站走,邊看了下時間,十一點鐘,完全來得及。
因爲是墓地的關係,酒仙橋這一帶比較偏僻,最近的公車站要走十分鐘。
走着走着,盛相思擡頭看看天,怎麼好像越來越了?天邊滾着黑雲,該不會要下雨吧?
沒過幾分鐘,盛相思還沒到站牌,天空飄起了雨。
“呀!”
盛相思輕呼,忙舉起揹包,擋在了腦袋上,沒帶傘,今天可不能淋雨啊。
小跑着,衝到了站牌。
幸好,站牌可以避雨,這雨嘩啦啦的……越下越大了。
沒關係,上了車就行,說不定一會兒就停了。
車子來了,盛相思頂着揹包上了車,找了個位子坐好,從酒仙橋到市區,有差不多一個小時車程。
小腹作痛,盛相思靠在車窗玻璃上,熬着。
因爲早上醒太早的緣故,漸漸的,有點迷糊,昏昏睡。
突然,一陣吵鬧聲,盛相思驚醒過來。
睜眼一看,車上糟糟的,乘客都站了起來,抻着腦袋往外看。司機不在駕駛位上,不知道去哪兒了。
怎麼回事?
盛相思擡眼看向車窗外,貌似,是堵車了?
扭頭,去問後座上的乘客,“出了什麼事嗎?”
“哎喲!是出事了!”
“我來說,前面有截高架坍塌了!”
“聽聽,多嚇人,不知道傷亡多人喲!”
竟然出了這種事?
盛相思眉頭鎖,有種不祥的預,該不會……趕不及,去民政局吧?
“那大概要什麼時候才能走?”
“不好說,高架坍塌,怎麼也要把道路給清了,才能走吧。”
盛相思暗道,壞了,怕什麼來什麼。
司機回來了,上了車,和乘客們待了兩句。
“大家稍安勿躁,前面正忙着搶救傷員,清理道路,一時半會兒是走不掉了,都耐心點,等着吧。”
此話一出,各種抱怨聲四起。
“這怎麼行啊?”
“連個確切的時間都沒有,我一會兒還有事呢。”
“哎,那也沒辦法啊。”
“等着吧。”
同樣焦慮的,還有盛相思。
倒是可以等,但是,有人不行。只希清道的時間能儘可能的短些吧。
然而,事與願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盛相思在焦灼祈禱中,等到了一點半。
還有一個半小時,除非現在立刻出發……否則,是肯定來不及的。
不得已,拿起手機,深吸口氣,撥通了傅寒江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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