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言璟獄

言打過招呼，獄的流程直接被短為一日。

言璟被帶去了北邊的秦城監獄，明予開著車默默跟在車後，直到看著言璟走監獄，握去掐自己的十指才緩慢鬆開，掌心被掐得鮮淋漓、模糊。

起風了，明予下意識裹上的風往外走。

剛走出監獄，門口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車。

明予一眼認出，頓住腳步。

男人從車上下來，朝走過來。

明予出一抹笑：“你怎麽來了？”

祁霽毫不回避承認：“來看看言璟。聽說被判了十年？”

明予：“嗯。”

祁霽似有惋惜：“一個男人最好的黃金年齡就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明予態度略鬆幾，祁霽不掩飾的惋惜要比刻意保持的疏離讓人容，他並沒有因為言璟的出事，而倒戈落井下石。

著秦城監獄的門口，微微一笑：“言璟溫和麵，平日與他關係親近的朋友那麽多，而今倒也隻來了一個你。”

“是人非，時過境遷，明哲保，人之常罷了。”

明予看向祁霽：“後悔嗎？”

祁霽一時沒反應過來：“後悔什麽？”

“後悔把特效藥給我。”

“換做若是其他人找我拿藥，我是不會給的。”祁霽著被盤的小葉紫檀表麵。

“那為什麽給我？”

“因為是你，不得不給。”

明予一怔。

祁霽卻故作輕鬆：“王敗寇，其實就算沒有特效藥，憑言的本事也照樣能贏。”

明予緒難明，風將海藻般的頭發往後吹：“那日我從你那拿了特效藥，就直奔醫院去救老爺子，我做了些準備，可言璟還是來了並且來的如此之快，我明明找了人和事絆住他。”

祁霽將聽出的弦外之音直接說出來：“你是懷疑我泄對嗎？”

“那你是嗎？”

“是，你猜的沒錯，是我通知了言璟。”

聽到祁霽如此幹淨利落地承認，一時倒把明予給整不會了。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祁霽笑了一下，很平靜：“我和言璟同樣都是私生子出，難免惺惺相惜。”

明予說不出話來。

言璟是私生子，連言都不知道的事，祁霽卻清楚得很，這時的明予沉浸在祁霽的真誠中，完全將這茬拋諸腦後。

祁霽話鋒一轉：“言璟任家主時，和顧家同時宣布了聯姻的事，如今言璟進了監獄，這樁婚姻也算是作廢了吧。”

“自然作廢。”明予冷冷說：“因為言出事，顧冰清就倒戈了言璟，如今言重回言家，難不又要著臉皮上來嗎。”

祁霽微微彎：“我有句話要提醒你，隻不過這話可能會不太好聽。”

明予：“你說。”

祁霽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你以為你救了言老爺子和言就能夠讓他們對你恩戴德嗎？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嗎？”

明予聲音弱了幾分：“什麽意思？”

祁霽有些心疼地扶住明予的雙肩，輕歎：“你回去看看就知道我什麽意思了。隻是有一樣，阿予，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或者看到什麽都要冷靜，我們的存在本來就已經是一個難堪的境地，別讓自己更難堪。”

私生子和飛上枝頭的繼在圈這票人眼中實質上沒什麽區別。

不知為何，明予心中竟生出一不好的預，如枝頭搖搖墜的殘雪。

明予走後，祁霽拿出倆個信封代給旁邊的屬下。

“把這個送進去，讓我們在裏麵的人給言璟，順帶告訴他，若是同意我的計劃，讓他盡快做決定，時極不待人。”

…

明予開車回到言家老宅，車子剛停穩都還沒熄火，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唐蘊便風風火火打開駕駛室的門，將拽了出去。

“媽，你幹什麽？”

唐蘊神神指了指旁邊停的車：“你看。”

明予順著唐蘊的視線過去，陌生又悉的紅旗L9，細眉起皺：“顧京檀來了？”

唐蘊：“不隻顧京檀，還有顧家大小姐顧冰清。”

明予抿了一下：“顧家的老太爺來了嗎？”

唐蘊的回答讓跌穀底：“來了。”

明予摁著右手中指第二骨節。

“看這形，顧家是瞧著老大倒臺、老二翻，便又是想同言家再談聯姻之事。”唐蘊憤怒：“這顧家人也真是夠不要臉的，之前看著老二一出事，便立馬要嫁給老大，現在就又厚著臉皮上來。”

接著，唐蘊替明予不甘：“予予，你才是此次事件最大的功臣。你不僅救了老二，還救了老爺子，你為他們言家做了那麽多，他們不恩戴德就罷了，怕就怕忘恩負義。”

明予緒沒太大變化，因為祁霽在秦城監獄時給打了預防針。

總是明白祁霽眼中看向時的擔憂與心疼。

唐蘊見明予如此模樣，忙推了推：“予予，你怎麽了？你該不會是傻了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可一定要設法為自己爭取，可千萬別為那顧冰清作了徒勞的嫁裳。”

明予言簡意賅，看起來不怎麽上心的樣子：“嗯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一說起來唐蘊就滔滔不絕：“還有，你今天是不是去看老大了？”

“嗯，有什麽問題嗎？”

“還有什麽問題？老大都被老二送進監獄了，你還不離老大這個燙手山芋遠一點。”

明予勾：“您從前不是還讓我多與言璟親近嗎？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多條退路。”

唐蘊麵尷尬，眼睛不自然地來回滾：“誰能想到那言璟藏得如此之深，表麵不一，我往日瞧著他溫潤如玉、麵麵俱到，整個言家也就他是真心對待我們娘倆兒的，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打心底瞧不起，可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竟然將你抓了去，還試圖用我和程渡來威脅你，單憑這點我就不能原諒他。”

明予抬頭看那灰蒙蒙的天，微微一笑：“是啊媽你說的對，曾幾何時，我也覺得言璟是個頂好的人，整個言家就他對我最好，如果沒有當年和後麵這些事，我都要把他真當我親哥哥了。”

明予垂眸，一瞥眼看到不遠的廊下站著個孩，頓時心生警覺。

而那孩似乎也看到明予，立馬就走開了。

唐蘊好奇：“你看什麽呢？”

“媽，你看，那個人是？”

唐蘊依稀追逐著離去的背影：“這不小四嗎？”

“言瑜？”

“除了還有誰！”

唐蘊同明予講：“你也知道小四和老大兄妹深，老大出事，小四去求老爺子和老二，老二直接不理睬，小四又在老爺子的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把頭都磕破了，又不吃不喝，人都虛了，這幾天都在臥床靜養，也沒見出來走，想必也是聽說顧家的人來了，出來湊熱鬧的。”

明予眸晦暗，有些五味雜陳。

難怪言瑜沒有去送言璟。

忽然想起被言璟囚在梵山別墅，言瑜來告知言近況那日說過的那句話：“我的確不喜歡你，但哥哥喜歡你，你和哥哥在一起，哥哥才會開心。”

看來言璟雖不是戚夫人親生，但對言瑜是真的不錯。

言璟獄前還曾請求對言瑜照拂一二。

唐蘊提醒：“老大出事不要，重要的是我們娘倆的靠山和生活，你現在一定得利用好這次的功勞。”

“挾恩圖報嗎？”明予嗤嗤低笑：“行了您別為我心了，我知道該怎麽辦，一定不會影響您的貴婦生活，今兒天氣不錯，您還是去找您太太圈的朋友逛逛街做做容吧。”

唐蘊看著明予往裏走，有些一頭霧水的看了眼雲布的天：“胡說八道些什麽，這天氣哪不錯了，這死丫頭該不會真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