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東白坐在沙發上很久，一也不，他垂低著頭，怔愣地看著自己手里那被他碎了的香煙。

楚陌十八歲的時候到燕京城找過他。

在圣誕節的夜晚。

那個半舊的公園里，遠遠地看見他牽著黎若的手，不想打擾到他，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如果不是楚陌提起，他其實都不太記得了那一晚的事，畢竟已經過去了八年之久，他又不會刻意去記住這些事，沒放在心上。

過了好久，他還是一不。

助理小聲提醒他，也不敢怎麼看黎東白的臉，“老大，楚小姐已經走了。”

黎東白仿佛停止的心忽然了一下，他猛地抬眸，空氣里似乎還飄著淡淡的香水味，在藥水和腥味中特別的存在。

他猛地攥了手里的香煙碎渣，嚨中像梗了一魚刺似的，又疼又沒辦法。

連追出去的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要怎麼解釋？

那是事實，他和黎若的確談過，這本不是解釋就能解決的。

李東白拿著手機，點開通訊錄，漫無目的地屏幕，不知道該打電話給什麼人，再往下，他看到錦瑟的名字，手停頓了一下。

現在是燕京城晚上九點多，空城最忙碌的時間。

錦瑟正在看賬目，忽然接到黎東白的電話，還驚訝的，不過想到，一定和楚陌不了干系。

因為黎東白以前從來不會給打電話，楚陌出現在燕京城，他就給打過兩回，每一次都是旁敲側擊地問一些楚陌的喜好。

笑著接起電話，“黎公子又想問楚陌什麼事啊？”

被點破，黎東白半點也不覺得尷尬，

啞聲道“我在國，楚陌今天給母親掃墓，我跟著來了。”

錦瑟還驚訝的。

楚陌去國掃墓的事知道，但黎東白跟著去了，楚陌居然也會答應。

“黎公子真是煞費苦心了。”

黎東白苦地笑了一下，“別挖苦我了。”

“怎麼了？”這可不像平日里意氣風發的黎家大公子。

黎東白的子往前一傾，一只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盒，助理見狀，連忙過去幫他磕出一支。

黎東白咬著煙，關了燈的客廳線并不太明亮，助理點亮打火機的瞬間，火苗在黎東白略顯蒼白的上晃過。

那又薄又鋒利的線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凌厲。

他瞇著眼睛，緩緩吐出煙霧。

他靠在沙發背上，腦子里一團糟，想到什麼就問什麼“楚陌是什麼時候加s組織的？”

錦瑟愣了一下。

這個話題已經很久不被人提起了，s組織三個字，仿佛了不想被的回憶。

合上賬目，靠著大班椅，回憶道“十八歲，其實沈先生注意很久了，是難得的擊天才，先天條件好，沈先生想將納麾下，可是楚陌并沒有答應。”

黎東白的手一抖，煙灰抖落在他的上，平時那個干凈的一個男人，竟也顧不上了。

十八歲，又

是這個節點。

“那后來呢？”黎東白追問道。

錦瑟輕笑道“沈先生惜才，答應楚陌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去里昂找他。后來有一天，我記得是在圣誕節之后沒幾天，楚陌就出現在了里昂，給沈先生打了一通電話。”

圣誕節之后……

黎東白的臉仿佛更加白了幾分。

電話那頭的錦瑟并不知道他的狀態，接著說道“后來我問楚陌，為什麼突然答應，你猜怎麼說的？”

黎東白的嗓子眼發，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幾秒后，嗓音喑啞到了極點，整個人籠罩在煙霧后面。

“你說。”

“楚陌說，已經一無所有了。”

煙燃到了頭，明明滅滅的火星像舌頭一樣舐過黎東白的手指，他卻半點都不覺得痛。

之前他半開玩笑地對楚陌說，有一種極致的痛，一開始是不會有覺的。

那是騙的。

可是現在，是這樣的，不僅被煙燙了不覺得痛，心也不會痛，渾上下都于一種麻痹的狀態。

“黎公子，其實沈先生在那段時間有派人暗中盯著楚陌，主要是保護，畢竟長得太扎眼了，沈先生不希因為其他因素而失去楚陌這樣的人才，所以我知道，圣誕節的時候來了燕京城，如果我猜得沒錯，是來找你的。”

黎東白的手一抖，煙頭被他猛地攥在掌心里，火星還沒滅，直接被掌心的熄滅。

都說十指連心，那麼掌心連的是

什麼地方呢？

為什麼會這麼痛？

他的臉蒼白，原來楚陌是因為這樣才加到那個組織的，是從燕京城離開之后，親眼目睹了他有了別的孩的一幕，才決定的。

一無所有了。

當時是這麼對錦瑟說的。

是他，親手將心里最后的希冀都給破滅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麼份上了，錦瑟也看到之前黎東白為救楚陌不顧，差點連命都不要了。那麼有些話，是可以告訴黎東白的。

“黎公子一定很想知道楚陌喜不喜歡你，有多喜歡？”

黎東白中發，“喜歡嗎？”

“你還記得年初的時候，你在空城將楚陌強行帶走，還上了新聞的那件事嗎？”錦瑟反問他。

記得。

黎東白怎麼可能會忘記了，那晚他將楚陌塞進車，還對用了手銬，強行帶去老洋房。

錦瑟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如果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沈先生不會管的。可是楚陌回去之后，被沈先生關了閉，沈先生若觀火，楚陌喜不喜歡你，答應已經很清楚了。”

“被沈雋關了閉？”黎東白猛地抓手機，心跳雜。

那段時間他被爺爺帶去軍區大院‘嚴加管教’了，手機也被沒收，事后他拿到手機，之前給楚陌發送的好友請求也沒被通過，他就知道楚陌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原來，因為他，被沈雋關了閉。

過了很久，助理才開口道“老大，楚小姐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