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淵轉,看著跪坐在榻上的謝德音,眸沉沉的拿眼睇著,一句話沒說,氣卻瞬間降至最低。
謝德音始終仰頭迎視著他的目,并沒有一一毫退。
這一退,就真了他養在籠中的金雀了。
周戈淵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子,既可以輕似水,也能韌似千山,便是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也未必敢這樣迎視自己。
這般不舍得那侯府,陸元昌在心中便那樣重要?
周戈淵心底生了一勁兒,他挑起的下頜,仔細端詳。
確實跟太后有一張極為相似的臉,新婚之夜那次他就發現了。
如今再細細看來,卻有很大的不同。
周戈淵帶著幾分玩味的笑,角微勾。
“總有一日,本王讓你心甘愿的留下。”
謝德音卻是眸流轉,粲然一笑。
“王爺,不妨拭目以待。”
周戈淵挑眉。
這個小子,竟然還敢挑釁。
周戈淵躺在了外側的床榻上,將謝德音扯了過來,閉目道
“晚些回去,陪本王歇息一會兒。”
謝德音順勢躺在了他的懷里,沒有跟他擰著來,生怕他真的不管不顧扣下。
再說,的確困了,這一上午折騰的不輕,閉上眼睛,沒一會便睡著了。
周戈淵腦海中還在想著許多的事,聽著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睜眼垂眸,只見懷里的人兒,纖長雋的睫靜靜地在眼瞼投出兩彎弧度,竟是睡著了。
原想著留這兒陪他解悶兒說會話,竟然自己睡去了。
周戈淵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這一笑,從永壽宮帶來的怒氣,便徹底散去了。
許
是睡意傳染,周戈淵也有些困意了,便擁著睡去了。
這一睡,便過了午時,直到管家差人來報,吏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工部尚書在外求見,周戈淵才醒來。
他看了一眼里側的謝德音,許是怕熱,此時翻了個背對著他睡著。
襟出來的一節頸子,竟然起了水泡。
他俯看去,是紅腫的一些水泡,他手翻了翻襟里面,并沒有,只有襟有一條分明的紅痕,襟外的都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
周戈淵想了想,明白這是被曬出來的。
的有多,他再清楚不過,那樣的烈日下曬了兩個時辰,勢必要曬傷的。
他坐起來,走出休息室,饒過屏風進了書房。
“本王記得前朝宮廷有個什麼玉膏的,你去尋來。”
管家想到王爺回來時,抱著的陸夫人,應了一聲,沒敢多說什麼。
三位尚書進來了,今早散朝太快,還有很多事并未理。
攝政王平日里會在南書房見閣大臣,今日南書房也沒人,他們便只能來王府了。
三位大臣進來行過禮之后,周戈淵讓他們座了。
工部和吏部的尚書來是為了治理江淮推舉員而來,禮部則是為了幾日后的避暑之事而來。
謝德音是被醒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只來得及吃兩口點心,之后進宮到回王府,全程沒有吃一口東西。
如今是雙子的人,會讓非常難。
這會醒來,聽著外間書房傳來的聲音,靜氣凝神仔細聽了一會。
聽了許久才聽出來,這是在選去治理河道的員,謝德音不由得想起了三哥謝清宴。
他對經商無意,自小便喜歡各種山川大河,甚至有一次離家三載,尋到了黃河的源頭,回來時,還繪制了黃河途經各時的水勢變化。
只是前世的他懷才不遇,無人舉薦,且他雖對山河地勢興趣,但是文章卻做的一般,便是想通過科舉仕,也是極為困難。
若是給他一個機會,謝德音相信三哥一點會在他擅長的領域里,大展宏圖的。
謝德音出神的功夫,外面似乎已經商量的告一段落了,此時只聽周戈淵慣有的那種清冷威嚴的聲音傳來。
“本王記得這個崔文華是今科進士?”
“王爺記得沒錯,一甲十三名,年輕有為,這個崔文華對河道治理,頗有見地,若是用他,定能治理好江淮流域。”
周戈淵翻看了一下這個崔文華的手稿以及繪圖,雖然他不懂河道治理,卻懂河流地勢在作戰中的影響。
崔文華的手稿不算驚艷,或許治理河道和作戰不同,周戈淵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不過也能看出,這個崔文華,是對此有些研究的。
“明日朝會上,本王再提此事吧。”周戈淵看了看崔文華如今在翰林院,并不在工部,好奇的問道“你怎會知曉翰林院有此一人?”
工部尚書也沒瞞著,說道“臣并不知曉崔文華所長,只是臣今日得太后召見,太后向
臣推舉此人,讓臣去了解一下,若是可當重任,再推舉給攝政王您。”
周戈淵聽到太后時,目微凝,隨后想起什麼。
“太后的兄長去年娶了個續弦,好像是姓崔,跟這個崔文華可有關系?”
吏部尚書知道這個事,忙道“定襄王娶的崔氏確是崔文華的姐姐,原是陳珺鄭家的媳婦,只因在婆家不和睦,后和離歸家,我朝開明,不似前朝那般迂腐,并不止寡居或是和離的婦人再嫁,是以,這崔氏是二嫁之的定襄王府。”
周戈淵聽著,目泓邃,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后角微嘲,回過神兒來,道
“若是此人堪用,倒也不必講究那些舉賢不避親。”
周戈淵說完后便揮手道“你們且先回吧,有事待明日早朝再說。”
之后三人便告退了,周戈淵起饒過屏風,見謝德音此時已經醒了,只見云鬢蓬松,一副海棠春睡的慵懶之態,斜倚在床頭的迎枕上,拿眼睇著他,傳神人。
周戈淵走過去,坐在了榻上,挑眉上下看了一眼,角勾出一個弧度,肆意又輕浮。
“你如今是愈發的大膽了,見到本王連禮節也沒了。”
謝德音見他心似乎好了很多,也知曉自己在他心中是個什麼位置,便也無甚在意的跟他調笑兩句。
“王爺若是遵循禮節之人,又豈會將一個有夫之婦弄到床榻上去?”
看著周戈淵神微凝,謝德音很快話題一轉,星眸流轉間,的手已經搭在了他上,有意無意的畫著圈,撥弄著他的外袍。
“再說了,在床榻上講禮節,那該多無趣,你說呢,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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