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酒中午飯都沒吃，肚子里連點水都存不住，喝下去不過一分鐘全吐出來。

陸逢洲把醫生過來一遍又一遍，醫生最后沒辦法，問喬酒要不要轉剖宮產。

喬酒恍恍惚惚，“能順嗎？”

醫生說，“你的指標是可以順的，羊水沒破，小孩子在肚子里也不缺氧，也沒有臍帶繞頸，就是看你能不能熬得住陣痛了。”

喬酒猶豫一會兒，“那就再等等吧。”

陸逢洲很心疼，“順產和剖宮產的孩子沒什麼不一樣的，不遭那個罪了，直接剖了吧。”

醫生在旁邊話，“其實剖宮產只是生的時候不疼，后邊休養的時候會有很多并發癥，那個時候更遭罪，順產只是生的時候疼，后邊會比較好養。”

喬酒嗯了一下，“再等等。”

陣痛來的頻繁，喬酒被磨的沒了脾氣，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只閉著眼睛在床上。

明明疼的思緒都了，可卻在這個節骨眼想到了一些從前的事兒。

很多很多年前了，喬斯滿也有了一個來往比較近的伴。

對方是什麼份沒問，蘇芬走的時候太小，要說多深厚，為了蘇芬鬧騰著讓喬斯滿永遠單，那還不至于。

可喬斯滿跟那人來往一段時間后，莫名的就斷了聯系。

喬酒看過喬斯滿跟那人出去吃飯的畫面，兩人相得不錯，明顯能覺到喬斯滿第二春來了。

后來兩人沒來往，還奇怪，也問過怎麼回事。

其實這件事給喬酒留下的印象并不深，不用十幾年的歲月蹉跎，這事發生沒多久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可十多年之后，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被鎮痛折磨的頭昏腦脹，卻突然想到了那天喬斯滿跟說的話。

他沒有回答為何跟

那個人斷了聯系，他只是提起了蘇芬。

喬斯滿說，“那天出去吃牛排，突然想起，你媽嫁給我那麼多年，連西餐都沒吃過，覺得好對不起。”

當時沒聽懂，當時沒在意，可過了十多年，突然就恍惚明白了，原來他那個時候說的話是帶著那樣的意思啊。

他沒放下，還念著，他心的空白，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填滿的。

人生有很多事是要延遲很久很久才會覺到疼。

如前幾天磕到餐桌上，過了好幾天才出現的淤青。

又如喬斯滿突然涌起的想念和憾。

陣痛退了，喬酒慢慢睜開眼，陸逢洲紅著眼眶握著的手，一直在盯著看。

見睜眼，他趕忙問，“要不要喝水，或者吃點東西，是不是疼的不了。”

喬酒手上稍微用力一點，握著陸逢洲的手，“我那個時候要是沒見起意看上你該多好。”

陸逢洲一愣，抿著猶豫半晌，“是啊，你要是沒看上我該多好。”

倆人沒那麼多的牽扯，大家都輕松。

喬酒重新把眼睛閉上，另一只手覆在肚子上。

小家伙在里邊不安穩，收拾東西想搬家，來回的翻滾。

疼的臉又白了白，有點害怕。

不是怕生孩子，而是怕很多年后，如喬斯滿一樣憾難過。

……

傍晚的時候，喬酒終

于被推進了待產室，醫生說宮口開了一點，可以做準備了。

待產室里嗚嗚嗷嗷，都是產婦的哭嚎聲，有些人耐不住疼，哭的撕心裂肺。

醫生和護士一臉麻木，坐在桌子后面，查看電腦上的數據。

喬酒躺在床上，鎮痛更劇烈，可一顆心反而更安穩下來。

又迷糊了一會兒，護工推了椅過來，將喬酒推到了產房。

宮口開到了指標，可以上無痛了。

陸逢洲已經在產房里等著，看見趕迎過來，抬手理了理額邊的頭發，“打上無痛就好了，再等等。”

喬酒沒了力氣，閉上眼睛沒回應他。

麻醉師過來打了針，地獄到天堂，一針的距離。

醫生說宮口還沒全打開，要繼續等。

這樣子等喬酒就不怕了，陸逢洲喂吃了點東西，喝了些水。

還會吐，但因為覺不到疼，吐的也沒那麼頻繁。

力氣一點點回來，困勁也上來了，喬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過去。

睡得不安穩，沒過多久，覺到陸逢洲在著的臉，而后慢慢俯下來親的額頭。

他的在的額頭上了一會兒后輾轉到的臉側，輕輕的親著，聲音送到的耳朵里，“對不起啊。”

不知道他為何道歉，但這一刻喬酒的心是酸的。

醫生來了一次又一次，可的宮口再也沒開。

最后還是個有經驗的老醫生過來，手幫忙把宮口撐開，又等了一會兒，人工破。

生孩子的過程還算是比較順利，無痛在，跟著醫生的節奏用力就好。

陸逢洲全程在旁邊陪著。

說實話，喬酒是有些的。

可又覺得，這種人生大事，他就應該全程參與。

孩子不是為他而生，但將來也會跟他有斷不了的糾葛，他就應該知道，他的這個孩子，是冒多大的危險生下來的。

前前后后一個多小時，小孩子哇的一聲，響在產房里。

說不出什麼覺，子一空，那個小生命離母，在哇哇啼哭中來到這個世界上。

醫生抱著孩子，“是男孩。”

陸逢洲有點懵，看著醫生手里的小家伙，那麼小，那麼奇怪。

旁邊有嬰兒床，護士過去幫忙清理孩子上的污，小家伙不哭了，揮著小手，蹬著小腳扭著子。

喬酒轉頭看過去，眼角的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

陸逢洲抬手幫把眼淚了，“是兒子。”

這話剛說完，還在產床尾部幫忙清理胎盤的醫生突然起，“流了，張醫生你快來。”

流了……

喬酒上網查過生產時候會遇到的問題，羊水栓塞，還有大出，這兩個是出現最多的。

都要命，之前想過，也怕過。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醫生一臉慌張，卻很淡定。

不知是不是無痛藥效讓覺不到疼痛，順便也覺不到恐懼。

陸逢洲在旁邊很慌，“為什麼會流，趕……趕止。”

張醫生快速過來，檢查一下后，吩咐一旁護士取藥過來，在喬酒里塞了一片藥，讓在舌頭下，然后又在注里打了支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