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房間,聽著門外溫誌文的嗓音,溫旎也覺得心口仿佛有一隻大掌正著的心髒在腔裏橫衝直撞,讓不過氣來。
把背倚靠在門邊,閉了閉眼,再次深呼吸。
這個作從進家門到現在,做得都快習慣自然了。
不想出去,甚至排斥跟溫誌文麵對麵說話。
“溫旎,在房間裏幹什麽?”
門被敲響,溫誌文剛完,又招呼簡予琛喝酒。
溫旎重重歎了口氣,打開門出來。
溫誌文剛才還笑容滿麵呢,看到立刻道:“予琛來家裏你就沒事了?躲進房間裏什麽都不幹?你就會給我丟人,人家怎麽看我教的兒?”
“……”溫旎沒吭聲,因為如果頂,那下場一定是這頓飯都別吃了。
溫誌文會把這張桌子給掀了。
在這個家裏,溫誌文的權威絕對不容挑釁。
不然接下去一整年,都會嚐到什麽冷暴力。
溫旎有時候想跟自己說跟他拍桌子板去,吼得他知道兒也不是麵團的。
但說到底,為了媽,還得回到這個家。
溫旎一直覺得從小自己食無憂的,也沒覺得短缺了別人什麽。
可永遠記得第一次跟簡予琛回家的時候。
他跟父母相時候的氛圍,讓有多羨慕。
那是第一次覺得自卑。
最討厭在人前丟臉,可是溫誌文好像就是從教訓上得到快一般。
如果他對每個人都這樣,溫旎也無話可說。
可他對別人家的孩子,永遠比自己強上一百倍。
溫旎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繪畫比賽得了全市一等獎,高高興興回家的時候,溫誌文直接將那獎狀丟到一邊,“這比賽有什麽用?畫畫能當飯吃?就知道搞這些沒用的東西學習績才提不上去。”
他永遠高高在上。
永遠可以將的一腔熱用一盆冷水澆滅。
然後告訴,你是沒用的廢,你永遠也比不上別人。
溫誌文一生的汙點就是沒生個像他一樣的兒子。
“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說幹什麽,溫旎啊,媽媽做了你吃的香菇板栗,快過來吃。”
溫旎沒什麽心,從溫誌文麵前走過。
家裏的氣氛陡然因為溫誌文這句話給冷了下來。
“現在翅膀了,說兩句都說不得了。”
溫誌文一屁坐了下來,簡予琛卻突然開口,“爸爸,溫旎最近工作很累,你就別說了。”
溫誌文被駁了麵子,麵無表喝了口酒,“吃飯!”
蔣梅麗笑著道:“予琛啊,這次出差是不是曬黑了,覺又瘦了點,你們年輕人工作,老是喝那些咖啡啊什麽的,傷吶,該睡還是要多睡,別熬夜。”
簡予琛笑著應了,“好的媽,這段時間忙完,我也正好帶溫旎出去旅行一段時間,散散心,到時候您看看要不要一塊去?”
蔣梅麗笑彎了眼睛,“我就不去了,我們老年大學也有書法課的,我還得去上課呢,你們小兩口去就了。”
簡予琛看溫旎低頭吃飯,“好,到時候給您帶點伴手禮回來。”
“你們年輕人就是買東西,省點錢也好,掙錢不容易呢。”
溫誌文冷哼,“什麽破爛玩意都買,可不就是被網上那些什麽桃子什麽橘子給騙了。”
“爸爸,那淘寶,如今電商流行,生活也是快捷支付了,網上的東西也未必都不好。”
“予琛,你別老慣著。”
溫誌文說到這,帶著酒氣點了點桌麵,“溫旎。”
溫旎抬眸,溫誌文蹙眉打量,“你跟予琛結婚也兩三年了,想沒想過什麽時候要孩子?”
“我跟你媽現在都有空,你們早點生個孩子,我們也能幫你們帶,人還是要家庭為重!你每天沒日沒夜地熬,什麽時候能生個大胖小子?”
腦子那弦斷了。
溫旎直接撂下筷子,在溫誌文不滿的目中,緩緩道:“我不想生孩子,現在我還沒做好一個當媽媽的準備,反正最近這幾年我不考慮。”
事業都還在上升期,讓現在去生孩子,對不起不願意。
而且覺得,自己也帶不好孩子。
更別提把孩子給溫誌文帶。
難道有一個溫旎還不夠,還要再生出一個繼承了溫誌文壞脾氣的小溫旎麽?
那會瘋的!
果然,溫誌文的父權不容挑釁,他聽到這話直接一摔筷子,“你要造反麽你!”
“你又不是皇帝,造什麽反?我要不要孩子難道不是我自己的事?”溫旎真是忍夠了。
已經不想跟他起衝突了,為什麽總是沒完沒了的!?
溫旎覺得對著溫誌文本做不到好好說話。
的格有一部分就是繼承了他的窩裏橫以及尖酸刻薄。
這讓既討厭溫誌文,也討厭像他的自己。
“爸爸!”簡予琛突然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
“是我的問題。”
“予琛你別替說話!”
“不,確實是我的問題,我認為現在我們還年輕,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年輕?你們都快30了哪裏年輕,到時候高齡產婦,你們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啊!早點生才能多生幾個。”
“我飽了。”溫旎直接起開門要出去。
“你給我回來我話還沒說完你出去幹什麽!”
後麵一片兵荒馬,溫旎直接順著樓梯就跑了下來,從家門口出來就直愣愣往前走,哪裏有路往哪走。
腦子一片混沌,直到後有腳步聲傳來,一把被拽進了男人的懷裏,溫旎才停了下來。
“溫旎。”簡予琛聲音帶著點,抿不語。
“好了,沒事了。”
“不,我有事。”轉過頭碎碎念,“我就不該回來,我煩死了,我就不該回來!”
“不回來了,咱們下次直接在家過周末,嗯?”
男人這時候脾氣倒是好的厲害。
溫旎尖銳的刺也順了下來,“簡予琛,我不喜歡這個家。”
在抗拒溫誌文的同時,又覺得對不起父母。
也很想好好說話,可為什麽永遠做不到。
就算低下頭來順著溫誌文說,他也永遠有百八十個理由來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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