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搬出去

兩鬢斑白的老爺子未見滄桑之態，反倒平添淩厲，祖上扛槍的言家，老爺子更是位極將軍，氣場絕非常人能抵，明予卻連對視的眼神都沒避開：“大哥和二哥都拿我當親妹妹看待，親妹妹出了事，若家裏沒個掌事的態度，圈的人指不定怎麽議論，我人微言輕倒是沒什麽，言家百年煊赫名聲可不能因此損，傳出去，眾人都會讚一句兄妹深，家裏大義。”

這番話無疑是把想要興師問罪的老爺子架上道德的高臺，敢如此步步，言是一個，除此之外，隻有明予。

侍候的威廉都暗自了把汗。

鋒芒畢就容易百出。

言老爺子皮笑不笑：“明丫頭說的對，言家百年煊赫名聲不能損，言家可以兄妹深到覆一座城，但也隻能是兄妹深。”

聞言，明予心咯噔一下，剛剛將了老爺子一局，沒想到這麽快就還回來了。

算是真正會到什麽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言老爺子明知故問：“聽說冰清也從馬上摔了下來？”

明予：“二哥接住了二嫂，爺爺可以放心，二嫂沒事。”

“冰清是顧家人的掌珠，可斷斷不能再這樣的場合下出事，否則我可不好向顧老弟代。”正逢魚鉤一，言老爺子抬起價值百萬的魚竿，隻見一條黃魚正掛在魚鉤上，管家威廉正準備上前取魚，明予卻出手阻止他，自己則上前幹淨利落取下那條魚，放進旁邊的魚缸。

明予接過傭人端上來的玫瑰水浸手：“二嫂是顧家的掌上明珠，出事顧家自然是人人繃，就像天之驕子的二哥上次出事，爺爺您也是當機立斷派了最厲害的救援隊過去。”

明予這話反諷的提醒意味太嚴重了，上次言出事，整個言家，就去了明予一個領頭的。

是在提醒言老爺子別忘了這茬。

果不其然，言老爺子想起上次的患難見真，肅穆的臉有一鬆，不過態度還是沒改變：“黔州的事你做的很好，老二能得到你如此付出，也算是不枉他當初費盡心思。”

當年言讓明予和唐蘊留在言家的事。

明予十指驀地收。

言老爺子又將話題往方才扯：“聽說你掉下來的時候，祁家那小子接了你一下？”

明予：“是。”不出門亦能聞天下事。

言老爺子直接試探：“他能夠如此做，想必你們之間的關係是很好的了？”

明予察覺出老爺子的心思，不免蹙眉：“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是該惺惺相惜。”言老爺子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明予連忙過去扶著：“祁家那小子我見過幾回，厲害的，是個人，沒想到祁家還能出這樣的人，不過可惜一點就是，私生子出，算不得正統。”

純粹的封建派，遲早要淹沒在時代的洪流中。

明予笑意不達眼底：“雖說是私生子出，但如今祁家不也是他說了算。”

言老爺子停住腳步，回頭，用那雙渾濁又毒辣的眼審視著。

明予不甘示弱，勇敢對視。

老爺子從眼前這個小姑娘的眼中看到了最不該有的東西，那就是錢——野心。

言老爺子笑了一下，轉繼續走：“祁家那小子，雙親亡故得早，大事者，也得是這樣無牽無掛的人才能位極人臣。”

明予頓時脊背一涼，生生驚出一冷汗。

這是用唐蘊來威脅……

從老宅出來，便看到言那輛尊貴低奢的紅旗L5。

車窗降下，言偏頭，衝抬下顎，言簡意賅：“上車。”

明予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坐進副駕駛，隻是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半句話。

言單手轉方向盤，掏出煙叼在裏：“老爺子同你說什麽了？”

明予固執看向窗外，緘默不言。

言莫名有些煩躁，卻仍著脾氣：“我知道你怪我，但你怪我那麽長時間了，總該有個度吧。不是你到底要跟我鬧到什麽時候？”

明予聲線很冷，沒回頭：“無論發生什麽，你始終都認為我是在鬧。”

“難道不是嗎？”言口而出的話在下一秒頓時後悔，想要解釋一句卻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有什麽話就敞開了說，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不可能次次都猜到你想些什麽。”

明予終於偏過頭凝視著言：“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麽嗎？”

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個陌生人，毫無波瀾，讓言心中一，一時忘了咬著香煙的煙灰，落下來燙到手背。

又繼續說：“你說我要鬧到什麽時候，我才想要問問你，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難道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你不是一向自詡坦磊落嗎？怎麽會變得如此畏手畏腳，我若是你，如果我真的要這樣做，我就大大方方承認，這樣躲躲藏藏、蓋彌彰，太不像個男人了。”

明予忽然到一無法言說的無奈湧上心頭，仿佛一瞬間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變得毫無意義。

輕輕歎了一口氣，那聲歎息像是從心底深湧出的緩緩流淌在舌尖的苦：“世家大族的水跟馬裏亞納海一樣深，蘊藏著太多未知生，其中有太多不由己，我也會想，別看你整日一副紈絝子弟的風流樣，實則心思深，有些事有些話或許你也有自己的言不由衷，你想允許他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無奈被寂寞浸染，無奈被孤獨腐蝕，隻因明予暫無力量抗衡：“可是言，就算真的是這樣，你的不由己為什麽要讓我來為之付出代價？明明是你自己沒有理好這一切，為什麽要搞的錯的那個人是我？”

言著煙，始終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握著方向盤，盯著沒有盡頭的柏油馬路，手掌用力得仿佛要按進方向盤。

香煙在他反複的吸下，火星以很快的速度瞬間將香煙燃燒殆盡，拉出長長的一截灰白煙灰。言抬手，五指直接將垂落在額前的劉海放不羈的往後梳，他似乎格外的煩躁。

言的沉默讓明予徹底到絕，不需要一個在權衡利弊中總是無舍棄的男人。

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壹號院的院落。

明予沒再管言，打開車門下車，徑直地往摟上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言站在原地，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片刻後追上去查看況。

言到時，正好看到明予拿出行李箱放在床上，將常穿的幾件服從櫃裏拿出裝進行李箱。

言見一點都不猶豫，有些心慌：“你幹什麽？”

明予沒回答他，隻是自顧自收拾。

言覺自己好像要失去了，紳士也暴徒地控住的雙肩：“你究竟又想玩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