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救援

明予停下腳步，回頭看程渡，雙張了張，卻什麽都沒說。

程渡知道了答案。

原始森林是神的，是暗的，是能夠吞噬一切生的氣息的存在。

森林中白霧氤氳，黃泥很快就就將全包裹，明予看到了飛機破碎的殘骸，連飛機如此堅固的都能摔這個樣子，何況脆生生的人。

明予強忍著眼淚，用手不停拉著黃泥，一刻也沒有停歇。

程渡有些看不下去：“明小姐，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明予沒說話，隻是固執地跟著搜救。

活要見人，死要見，就算言真的死了，也要帶他回家。

倏地有人大喊：“這裏發現人組織。”

所有人圍過去，明予瘋了般衝上前，法醫將找到的人組織裝在收納袋，是一小截手指骨節，但早已破爛烏黑，難以分辨。

從昨天出事到現在，唯一找到的便是這小截手指。

明予緒驟然崩潰，程渡扶著：“是他嗎？是言嗎？不！不！”

在救援飛機上，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可當看到那慘不忍睹的人組織終是扛不住。

希找到言又不希找到言，眼前的事故現場沒有言的影，可漫山遍野好似都是他的痕跡。

程渡難道：“明小姐，未必就是爺，一切要等法醫DNA比對結果出來後才能下定論。”

搜救工作本就困難，上天像是開了個玩笑，一場長達一個小時的暴雨後是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掩蓋了所有的絕與腥。

搜救工作被迫暫停。

帳篷裏，明予雙眼空地盯著。

程渡帶著鑒定消息過來：“明小姐，DNA比對已經出來了，不是爺，是爺邊的直升機駕駛員。”

“下雪了。”明予出手接住冰涼的雪花：“如此看來他已經被深埋地下了。”

程渡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落淚。

程渡：“明小姐，京城那邊爺出事的消息已經被下來了，大爺聯係您很多次都沒聯係上，他聯係到了我這裏，讓您給他回複。”

一天一夜的搜救工作讓明予早已疲力盡：“顧家，沒派人過來嗎？”

程渡搖頭：“這件事被封鎖得很嚴實，顧家未必得到消息。”

明予的手套已經有磨破的痕跡：“我告訴了顧冰清言出事，請讓顧家幫忙搜救。看來，顧家是選擇了充耳不聞，我原以為顧冰清是真的言，可沒想到在這樣的況下，倒是坐的住。”

又問：“老宅那邊呢？老爺子有說什麽嗎？”

程渡一直都是不厭其煩的答，隻是提起老爺子時莫名低頭沉默。

明予察覺他的緒：“發生什麽事了？”

看到程渡抖的：“明小姐，隨著爺出事，言家一下子變了天，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老爺子已經打算讓大爺接手爺曾經掌控的一切，包括產業、政權、資源。”

“什麽？”明予有些不敢信，可是下一秒突然間就笑了，笑出了眼淚：“言還未找到，他們就如此的迫不及待。”

看向程渡，邊哭邊笑：“所有人都在權衡利弊，他們都選擇了放棄。程渡，放眼整個言家，真正在意言生死的恐怕就隻有你和我了。”

程渡嗓音哽咽：“我們一定會找到爺的。”

明予雖然忍不住淚，但理智沒完全崩盤：“言好端端的怎麽會去k市？我不記得言氏和k市有什麽商務往來，還有言平日裏都是帶著你，這次為何沒有？”

程渡言又止，似乎不願開口。

明予猜到什麽：“程渡，你說話。”

程渡不忍：“爺和明小姐那晚過後，爺一大早便飛往了k市，隻有駕駛員陪同，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明予大腦中的那神經徹底斷裂，癱在地：“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和他大吵，發生那樣的事，言就不會賭氣來k市，也就不會在返程的途中發現這樣的事。”

程渡不願將過錯全都攬在自己上：“明小姐，這件事和您沒有關係，您千萬不能如此想，誰又希這樣的事發生，誰又能未卜先知。”

明予忽然想到什麽，紅著眼：“我記得言邊的駕駛員都是部隊上退役下來的，都是開過戰鬥機出的，按照他們的綜合素質來說，如果飛機出事，應該能夠在飛機墜毀之前跳傘自救才對。言乘坐過那麽多次直升飛機，怎的偏偏就這一次出事了？”

程渡也立馬察覺其中的不對勁：“除非有人在飛機上了手腳或者有人買通了開飛機的駕駛員。”

一想到言有可能是被人蓄意殺害的這個可能，明予頓時就待不住了，整個人麵沉重得不行，仿佛天要塌下來：“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如果有人在飛機上了手腳，那現在飛機墜毀，我們基本無路可查，就隻剩下駕駛員被買通的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能夠不惜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那隻能說明——”

“他活不長了。”

原始森林溫度本來就低，加上下雨下雪，氣溫直接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帳篷裏雖有暖氣供應，可明予還是被這個大膽的猜測給生生驚出一冷汗。

明予當機立斷：“程渡，死的這個駕駛員你比較悉，你盡快想辦法聯係人去查，重點查一下他的家人況，還有最近這段時間不正常的資金流水。”

程渡擰著眉：“我立馬去打電話。”

明予握拳頭，看著眼前被皚皚白雪覆蓋的現場：言，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你，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悲劇總是接連發生，雪越下越大，夾雜著急雨，風聲鶴唳。

搜救隊的隊長做出一個決定，冒著丟了飯碗的風險找到明予：“明小姐，目前天氣太過惡劣，搜救工作本無法開展，我們的搜救隊員也已經疲力盡，現在即便是再派一批救援人員過來，恐怕也隻能等雨雪停止，我們在原始森林中，很有可能會發生二次山坡、泥石流等，我作為搜救隊的隊長，我的建議是暫時退出出事區域，等環境好轉，再前來搜救。”

程渡打完電話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搜救隊隊長說完這些話，他擔心明予緒失控，連忙在背後給隊長使著眼，可心疼參與救援兄弟們的隊長隻當作看不見。

明予沒程渡想的那般崩潰，反倒異常冷靜，在下一個瞬間朝著隊長微微一笑，眼裏紅很嚴重：“你說的很有道理，其實在這樣的況下，言本沒有生還的概率，他都不知道碎什麽樣了，如今不過是利用DNA確定死亡份，逝者已逝，不能讓活著的人為了一個渺茫的希再搭進去一條鮮活的命。”

隊長有些難：“明小姐……”

明予站起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全，退出事故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