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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的航程這時候才剛剛過半。
王裊裊睡醒過來,發現旁邊的戚懷淵睜著眼睛,側躺著,拉了拉他的服,戚懷淵轉過頭:“嗯?”
“你怎麼不睡一會兒?我睡前不是都給你戴上眼罩了嗎?”
戚懷淵手拉高的被子:“睡不著。”
“有心事睡不著?還是想睡睡不著?”
不過,二理事和青玉老人同歸于盡,歲錦又自殺,言寧在這世上,再沒有一個親人了。
他應該是,心不好吧。
王裊裊勸他:“你還是睡一會兒吧,落地后要做的事更多,不養好神怎麼行?”
戚懷淵“嗯”了一聲,答應地閉上眼,但睡沒睡著,只有他自己知道。
落地后,他們給溫繹打電話,問是在哪個殯儀館?
溫繹比他們早一步到,他說他準備給歲錦的尸做第二次尸檢,確定真的是自殺,大概需要四個小時,他們來了也是等,干脆去休整一下,等他打電話給他們再過來。
王裊裊覺得行,戚懷淵沒意見,兩人先去了酒店開了間房。
戚懷淵眉心有一若有若無的不耐,薄抿著,像一片鋒利的柳葉,王裊裊悉他這副表,是長時間睡不著導致的脾氣煩躁。
他在飛機上果然沒睡。
進了房間,王裊裊就將他往浴室里推:“你去洗個澡,然后清清爽爽地睡一會兒,等溫繹打電話給我,我再醒你。”
戚懷淵抓住的手:“你怎麼那麼執著讓我睡覺啊?”
“這還用問嗎?誰能長期不睡覺啊?很容易猝死的,我擔心你啊。”王裊裊都想找出那些“專家說長期熬夜會導致腦神經損傷”、“專家說長期熬夜容易發抑郁癥”、“專家說長期熬夜會造免疫系統紊”等等熱搜給他看。
不過說出口就是,“專家說長期熬夜會變丑,會讓你長得比同齡人著急,三爺,臉是你無往不利的利。”
戚懷淵才笑了一聲,王裊裊道,“就幾個小時,你就睡一會兒吧。”
“行,為了臉。但我們直接來的,沒有換洗,我怎麼洗澡?”
“你洗,我下樓給你買。”
戚懷淵低頭湊近,嗓音磁:“你知道我穿什麼尺碼的嗎?”
“……”王裊裊拉上門,“發我手機上!”
王裊裊地圖導航了離酒店最近的商場,買了兩套睡,四套運服,兩盒,還有一些日用品,回到酒店,戚懷淵已經洗完,穿著浴袍在吹頭發。
想到他浴袍下是完全空的,王裊裊就有點臉紅,掏出一盒給他:“去換吧。”
這邊還想將睡拆掉包裝給他,戚懷淵那邊就挑著眉,念出盒子上的字:“薄款姓純棉無痕抗菌……”
“拿錯了!”王裊裊搶過他手上那盒,將另一盒塞給他,他姿勢沒,繼續念:“平角純棉氣不卡……”
王裊裊臉紅耳赤:“睡覺!”
想想好像也不對:“……”
戚懷淵發出一個鼻音的笑意,從手里拿了睡:“現在沒什麼心,我怕發揮得不好,姐姐再等我幾天。”
“……”你能別這麼嗎?
浴室里傳出聲音:“尺碼不準啊姐姐,有點小了,算了,將就。”
“……”王裊裊已經沒脾氣了,拿起線電話,讓酒店送了杯加了白糖的純牛。
戚懷淵拒絕:“兮兮,甜膩膩,我不要。”
王裊裊真心推薦:“但這個助眠效果特別好,我每次睡不著喝一杯能睡了,玄學,你試試。”
戚懷淵被迫喝下半杯,王裊裊又積極問:“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本來是為了初姒的孩子學的。”
“……”戚懷淵攔腰抱住,將帶著和自己一起倒在床上,“你給我抱著就行。”
王裊裊本想說自己還沒洗澡,有飛機上的味道,但看他好不容易有倦意,就還是算了,安安靜靜被他抱著,后背著他的膛。
大概過了大半個小時,就覺后的男人的呼吸均勻了,應該睡著了。
而這時候,戚懷淵放在床頭的手機也震起來,王裊裊連忙按了靜音,生怕吵醒他,然后再一看來電,是戚夫人。
王裊裊尋思應該跟戚夫人說一聲,戚懷淵現在在國外理事,省得時不時打電話過來,戚懷淵現在心不好,別接了他媽的電話心更差,便輕輕地挪開戚懷淵的手,下床,到外面接電話。
“懷淵,你怎麼回事?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不接?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媽媽了?!”
戚夫人的戰力,果然名不虛傳。
王裊裊頓了頓,然后說:“戚夫人,我是王裊裊。”
“怎麼是你?你跟懷淵在一起,讓他接電話!”
“我們現在在國外……”
戚夫人一聽就炸了:“你們去度假了?他是不知道現在家里什麼況嗎?不知道我現在什麼況嗎?他居然在這個時候跟你去度假,他還有沒有良心?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
王裊裊忍了忍說:“我們不是來度假……”
但又被戚夫人打斷:“那你們去干什麼?”
這個典雅貴氣的人,自從一戰敗給戚槐清后,就變得越來越易燥易怒:“我在戚家辛辛苦苦為他籌劃,他在干什麼?啊?他怎麼這麼不爭氣?戚淮州為了他那個原配媽在戚家有立足之地,死死霸占戚家繼承人的位置;戚槐清耍盡心機地算計我,也是為了給他那個技媽爭取名分,他呢?他怎麼不知道為我想想?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叛逆!”
王裊裊忍不住了:“你說他不是一個好兒子,那你又是一個好母親嗎?”
“你知道他有失眠癥嗎?你知道他這七年來睡過幾個安穩覺嗎?你知道他離開戚家那幾年發生過什麼事嗎?你知道他認識了什麼人經歷了什麼事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你也從來沒有關心過他。”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辛苦籌劃是為了他,其實是為了你自己,你要比戚槐清的母親強,要比戚淮州的母親強,要戚懷淵上位,過們的兒子,戚懷淵跟你說了那麼多次他不興趣不想要,你聽過一次嗎?之前我還跟戚懷淵說,‘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現在我覺得,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戚懷淵有你這樣的母親,他長今天這樣不算叛逆了,他乖得讓人心疼了。”
戚夫人氣得說不出來話:“你算什麼東西?你敢教訓我?你……”
這回到王裊裊打斷:“我再不算東西我也知道為了戚懷淵的失眠癥去找醫生去學心理,也知道他有心結必須解開,你呢?你為他做過什麼?除了一天八百條信息三百個電話轟炸他,什麼時候回老宅,什麼時候去公司,你還做過什麼?你對戚懷淵的控制未免太強了吧?”
戚夫人斥罵:“賤人你……”
王裊裊剛要說話,手機就被一只手了過去,戚懷淵到底還是被吵醒了,眉眼薄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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