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推開書房的門。

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第一次知道，老宅藏乾坤，竟然有一個這麼大的書房，放眼看去至十排書架，千上萬本書，堪比一座小圖書館。

初姒一邊找一邊喊：“戚淮州，戚淮州。”

第五排書架后傳來一道清淡從容的男聲：“這兒。”

初姒邊走過去，邊贊嘆道：“你家的書房好大啊。”

戚淮州站在人字梯上，挪最上一層的書籍：“第一次來？”

“是啊，難怪爺爺讓你找本書你要找那麼久。”

“書都有分門別類不難找，爺爺說古籍保存得不是很好，讓我重新整理。”戚淮州低頭看，“你跟爺爺在聊了什麼？”

初姒哼聲：“爺爺怎麼不找個老伴呢？”

戚淮州眉挑了起來。

“這樣爺爺就不會無聊到跟我演戲了。”

戚淮州眼底拂過笑意：“看出來了？”

初姒來氣，抓著人字梯搖晃了兩下，戚淮州連忙扶住柜子，惡狠狠道：“你明明知道他是在演戲，也不早點告訴我！”

戚淮州道：“爺爺不會舍得騙你太久，就當是給你的生活增加點兒趣味。”

主要是他也覺得，初姒的狀態不太好，要是戚老爺子真能讓走出困境，那是最好。

“外面的人可不這麼認為，都覺得我一定會被你拋棄，我剛才在樓下還遇到來給你說親的。”

“那一定是被你罵走了。”

初姒故作矜持：“我哪有這麼彪悍呀，我是跟講道理~”

戚淮州勾，不拆穿了，示意：“你手邊那套書遞給我，小心一點，是清末的古籍，前段時間剛送去保養。”

聞言，初姒的表都變得虔誠了，謹慎地雙手奉上，戚淮州彎腰接過：“這套是爺爺從司徒老先生手里收來的。”

“司徒老先生？”初姒隨口道，“那天宴會，我也跟一位司徒老先生打過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位？”

戚淮州將書放進書柜：“當然是，京城能被稱一聲‘老先生’的人不多。”

“謝家帶我去打招呼，讓我這麼喊我就喊了，其實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他家是做什麼生意的啊？”

“不是做生意的，他是學者，曾任北大歷史學系客座教授，也是文專家、鑒賞家和收藏家，幾個博院的名譽院長。”

難怪初姒不知道他，平時很關注這方面。

但和北大、專家、博院這些名次掛上鉤的，不用細說，聽起來就很厲害。

戚淮州還道：“他的祖輩曾任殿閣大學士，子孫也多是有名的學者，稱得上清流世家，所以份貴重，大家尊敬。”

初姒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后吸了口氣：“那個紈绔公子哥兒說，那幅八大山人的畫是朱聳親手送給他家祖宗，我以為他是在吹牛，現在聽起來，竟然有點像真的呀？”

戚淮州笑：“朱聳是明末清初的畫家，那時候司徒家已經很鐘鼎之家，興許有來往。”

初姒心下對這個司徒家肅然起敬。

歷朝歷代當的人不，但都是曇花一現，能保存到現代還鼎盛不衰的，應該就只有這個司徒家了，世人總說名門世家，司徒家不就是真名門，真世家？

戚淮州手擱在梯子的臺階上，眸子低垂：“你可能不知道，司徒老先生跟謝家也有集，他和謝董事長二十多年前就認識，那時候司徒家拿得出八個億。”

初姒直起腰，心跳不自覺加快：“你是懷疑他是我……”

“還在查。”

戚淮州三個字說得不重，但像定海神針，讓初姒一下鎮定住：“那天他們帶我過去打招呼，我沒有多想，也沒把他放心上。”

就得是個很慈藹的老人，還夸很孝順。

“過幾天司徒老先生的曾孫滿周歲，辦了一個小宴，我帶你一起去。”戚淮州手，將無意識咬住的下撥開了。

省得回頭皮，又要跟他哼哼唧唧說沒辦法涂口紅。

初姒連連點頭：“嗯嗯。”

戚淮州收回手時，好像是覺得的手不錯，順勢了一把的臉頰，結果在白皙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灰。

初姒前一秒高高興興，后一秒齜牙咧，在滿是灰塵的書上來去臟死了，還！

這男人也不知道哪來的玩笑心思，忽然笑了一下，趁其不備，又往另一邊臉頰抹了一道：“對稱了，花貓。”

張牙舞爪，齜牙咧的花貓。

初姒都愣了，這個人……！

氣死了，想臉又不好，一的妝就花了，這里又沒鏡子，左顧右看，看到撣子，抄起來就想打他。

但剛舉起來，手腕就被他扣住了，他反將按在書柜子上。

初姒想讓他放開，戚淮州低下頭：“你以為你只有十六歲嗎？還喜歡用撣子打人？”

……啊？

初姒一怔，什麼十六歲？

總說自己記好，但都不記得了，戚淮州反倒是印象深刻。

那年在國外一所被稱為貴族學院的中學部讀書，因為長得太漂亮，哪怕是亞洲面孔，那些正值青春期，荷爾蒙旺盛的白人男同學，也會有意無意地擾。

比如兩個人假裝打鬧從課桌邊經過，故意把人推到上；再比如課間排隊要下樓做擴展活時，故意跟得很近；甚至買冰給吃。

一開始沒太懂這些人的齷齪心思，他看得呼吸不暢，正想把這幾個兔崽子揍一頓再踢出學校，終于明白過來了，在一個男同學又想故意蹭的時候，一腳踹向他的下。

真狠，一點都不留。

但因為對方躲得快，沒踹中，就隨手抓起角落里打掃的工，撣子，直接往他的臉上過去。

那一下落下，臉上就是一道紅痕，幾個想來幫忙的男同學，也都利落地過去，好好的一撣子，被打得飛。

他都看愣了，過后細想，又啞然失笑。

戚淮州這從不讓自己吃虧的子。

他低頭輕咬了一下的鼻尖。

初姒微怔，桃花眼睜大，了鼻子，啊咧……這個作新鮮啊，他什麼時候學的呢？

戚淮州放開，重新爬上梯子，初姒拽住他的：“什麼十六歲？你把話說清楚呀。”

戚淮州將解救回來，溫溫一笑：“把書遞給我。”

初姒一本一本遞給他，碎碎念：“說得好像你見過我十六歲的樣子似的，那時候我都在國外讀書了。”

戚淮州角泛開一個很淡的弧度。

他豈止見過十六歲的樣子，無論幾歲的樣子，他都見過。

還不止一次。

他沒說話，只從手里接過書。

陳叔本來是來給他們送茶的，但看到他們一高一低，但一個愿意低頭，一個努力抬頭，目始終在一起，不含笑點頭，不想打擾，默默離去。

初姒一“活”過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告狀小能手，說起那個塑料姐妹群是怎麼嘲諷的。

“假千金？冒牌貨？呵呵，下次遇到我就讓們當著我的面說，我看們敢不敢？也不知道是誰散布謠言，說我今天要松月度假山莊，們還當真了，要去堵我，就憑們？”

戚淮州放書的作一頓，想到什麼，眸底有一冷意：“我知道是誰。”

話音剛落，戚柏雪風風火火的聲音就傳進來：“大哥大哥！司徒小詡說過幾天是堂哥的兒子滿周歲的日子，司徒家會辦一個小宴，你帶我去唄！”

初姒眉挑了起來。

戚柏雪跑進書房，眼神倒好，一下看到第四排書架上有哥半個頭，小跑過去：“大哥，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額？”

跑過去，結果發現戚淮州和初姒正用“核善”的目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