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裊裊嚇了一跳。

迅速回頭，戚淮州端著杯水，鏡片后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死人鳥：“……”

不是讓趕走戚總回公司嗎？！

王裊裊挖墻腳被正主抓個正著，連忙抱著的茶溜了溜了。

初姒掀開被子，跟上下樓的戚淮州，他進了廚房，倒了杯水，難得有閑逸致地去了臺，拎起花灑，給盆栽澆水，初姒也跟著他去了臺。

像長在戚淮州后的小尾。

戚淮州放下花灑走上樓，初姒也跟著，亦步亦趨。

他走了幾個臺階突然停下轉，初姒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往后仰，懸空的驚悚立即竄上天靈蓋。

戚淮州眼疾手快，長臂一摟住的腰，才沒讓摔下去，初姒驚魂未定，想罵他干嘛突然停下，他先發制人：“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初姒眼神飄向遠方，含糊不清道：“沒跟著你，瓊樓就這麼大，我散步，適當的運，冒好得快。”

騙傻子呢？戚淮州懶得穿，將原地提起來，放到和自己同個臺階上：“我要去見個客戶，大概五點回來。子深和于堯想來看你，讓他們來陪你。”

陪……初姒被穿心思，惱怒：“誰誰誰誰說我需要人陪的？我以前也是一個人！我十三歲出國讀書就獨立了，開玩笑，我需要人陪？”

越過他上樓，故意將木質臺階踩得砰砰響，為自己造勢，“你去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我沒你的工作重要，我不care。”

戚淮州睨著的背影，他其實很這小作黏著自己的覺，若非必要，也不會放一個人在家里。

他提了個折中的辦法：“不然如何？你跟我一起去？”

初姒有那麼一瞬間提起興趣。

但一想到那晚宴會上，幾十近百人親眼看著被了份，就算最后扳回一城，可依舊是個笑話，現在出去，不是白白送人樂子嗎？

初姒興致缺缺：“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戚淮州便沒再說，換了西裝，徑直下樓。

宋珊開車在樓下等他，他坐進后座，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他：“戚總。”

戚淮州解開封口，出文件。

宋珊道：“您讓我梳理二十五年前謝董事長的關系網，從中找出拿得出八個億的人，這是詳細的名單。”

戚淮州沒有放棄幫初姒找親生父母。

他知道，那是初姒現在最想知道的。

他對許過承諾，想要的無論什麼他都會滿足，再難找也會幫找到。

既然對方沒有留下蛛馬跡，那他只好曲線救國，從謝父查起，看看他哪個朋友在二十二年前就拿得出八個億巨款？

戚淮州一目十行，最后停在一個名字上：“司徒老先生？”

“司徒老先生那天晚上也去赴宴了，聽說謝董事長和謝夫人親自帶初姒小姐去打招呼，沒帶意歡小姐。雖然能解釋，初姒小姐是主角，以為重合合理，但謝董事長和謝夫人一向偏意歡小姐，特意落下，還是有點不尋常。”

戚淮州眸一斂，將文件收回紙袋里：“開車吧。”

宋珊頷首，啟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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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在戚淮州走后，就從“擰不開瓶蓋”的氣包，變“能擰開頭蓋”的王大人。

換了服，化了個冷艷的妝。

雖然很不想出去見人，但也不能一直廢下去，有些事還是得去問清楚。

找出帽子和口罩，然后發信息給謝父：“你現在在哪兒？方便見一面嗎？”

謝父很快恢復：“我在公司。”

“公司附近的茶樓見一面吧，我有些事想問你。”

大約過了兩分鐘，初姒接到謝父的來電，忘記把備注改掉，來電顯示上跳的還是“爸爸”。

初姒抿，接了。

才短短兩日，謝父的聲音就仿佛蒼老了十歲：“初姒啊，如果你是想問我關于你親生父母的事，那就，算了吧。”

初姒聲：“什麼算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謝父說。

初姒倏地站起來，走到窗邊：“為什麼？因為宴會上的事，導致東嶼價下跌，你記恨我？”

“初姒，永遠都是爸爸虧欠你。”謝父聲音滿是懊悔。

“自從意歡回來后，你媽媽就不準我再對你好，總說意歡才是我們的兒，對你好就是傷意歡的心，爸爸也糊涂，想著意歡確實了很多苦，先對好點，等走出影，再將你們同等對待。”

“所以這幾個月，爸爸一直忽略你的，你沒有哪里對不住我們，是我們對你不好，辜負了你。”

初姒面無表地聽著，現在這些事，已經沒辦法掀起多波瀾。

謝父沉聲：“不告訴你父母的事，也是因為我們答應過你父母，永遠不對你說，我們已經辜負他們的信任一次，不能再辜負他們第二次，所以我不會告訴你的。”

初姒只覺得荒繆：“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我還不能知道他們是誰嗎？”

“若非你媽媽一念之差，公開你的世，這件事我們原本打算你一輩子，初姒，你也不要去查了，不是什麼事，都要追究個明白的。”

初姒冷笑：“這個道理我比你懂。”

“你們對我不冷不熱的時候，我也有意無意地不去深究為什麼？但不去深究的后果就是，我突然被曝世，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的朋友維護我，替我爭辯，如果不是戚淮州及時帶著證據回來，我想象不出來我會是什麼下場。”

“有些事可以糊涂，但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明白。”

謝父皺眉：“當年他們將你托付給我們就是有難言之，這麼多年，他們沒來找你，說明這個難言之還沒有解決，初姒，追究下去，得到的結果，可能沒你想的那麼好。”

“你可能會更后悔。”

初姒想象不出來，還能有什麼事比現在更糟糕的。

但憑著和謝父二十幾年的“父”，也知道，謝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鐵了心不會說，也就不浪費口水問了：“我掛了。”

“等等初姒。”謝父急忙喊住。

初姒停下，但沒有說話。

謝父懇切：“你還愿意回到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