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人好像是一路跑過來的，還在氣，本該打理整齊的頭發，現在七八糟的飛起來，出發心的一塊禿頂，很是狼狽。

和這個花團錦簇的宴會格格不。

“他是誰啊？”

說話的是某家的小千金，初姒的塑料姐妹之一，本來不想參加這個宴會，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按照初姒平時的脾氣，來了肯定被秀一臉，但初姒和王裊裊在群里一唱一和，沒辦法，只能咬著手絹不不愿地來當綠葉。

生活里只有名牌包包和各種舞會的人，當然不會認識這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不認識，但同在商圈里的老總們，一眼就認出來：“孫董啊，今天沒看到他，我就覺得奇怪……老孫，怎麼弄這樣？路上遇到打劫的嗎？”

“打劫的沒遇到，遇到綁人的了！”孫董捋了下頭發簾，沒好氣地瞪著初姒。

初姒的眉心早在他出現的一刻就皺了起來，和王遇初臺上臺下隔著十幾米距離對視上。

不是已經把人送走了嗎？

他怎麼還會出現？

王遇初同樣不解，就算被他跑了，司機和書怎麼都沒有傳回消息？

全場賓客，或莫名，或疑，只有戚槐清最優哉。

他倚著雕刻西方神話人的白石柱子，手里端著一碟子小糕點吃著，饒有興致地旁觀——來赴宴的時候，他的車開在孫董后面，親眼看到孫董被王遇初“瓷”。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回事，但他知道王家和謝家的關系好，王家在謝家的宴會上抓人，怎麼想都很耐人尋味，所以他就讓人跟上去，找機會把孫董帶回來。

宴會嘛，還是要熱鬧一點比較好，怕提前泄消息，他還如法炮制，把抓孫董的人給抓了，不準他們通知王遇初。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

大家沒有把孫董的話當真，哈哈大笑：“綁你個糟老頭子有什麼用？遲到就遲到，怎麼還找借口呢？等會兒自罰幾杯就好了嘛！”

“孫董坐下休息一會兒，我們先把流程走完，”厲叔道，“小謝總……”

孫董出聲：“慢著！”

又怎麼了？

厲叔不悅道：“孫董，今晚是小謝總的升遷儀式，你三番四次打斷，不合適吧？”

“我知道今晚是小謝總升遷的儀式，但這種關乎集團高層變的大事，我作為東嶼董事，應該有資格問幾句話吧？”

賓客們的說笑聲漸漸消失，面面相覷，開始意識到孫董可能不是在開玩笑。

其實初姒也不知道孫董想干什麼？只是憑著人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的敏度，覺得孫董來者不善，所以才會找王遇初把人弄走。

但既然還是被他回來了，那就只能正面應對。

問心無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倒要看他能做出什麼事？

“孫董的話是要問我嗎？那就問吧，我洗耳恭聽。”初姒對著麥克風說話，聲音傳遍整個大廳，不卑不。

“我先問問大家吧！”孫董冷哼，“如果有兩個面試績一樣的實習生，只錄取其中一個，那麼大家是會錄取那個普通大學畢業的，還是錄取另一個雙一流大學畢業的？”

“當然是雙一流大學畢業的。”這算什麼問題？

孫董怪氣：“可不是，優越的學歷都能算是一種資本，更何況頂著謝家千金名頭的小謝總，小謝總今年才二十五歲，一般人這個年紀，才剛大學畢業兩三年，怎麼可能干到集團副總的位置？”

so？初姒抬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孫董無視了，繼續夸夸其談：“就好比坤宇原來的江經理吧，年紀輕輕就擔任市場部經理，資歷和能力都與職位不匹配，所以才會被人說是傍上趙董事長，是趙董事長的小人。”

沈子深皺了下眉。

最近這段時間，京城商圈里，最火的是初姒升遷小謝總的消息，然后就是江娓，江娓沒那麼火還是因為的事發生得早，討論度最高的時候已經過去，饒是如此，還是會時不時被提起。

而且每次都是帶有侮辱的。

初姒就覺得這孫董莫名其妙：“有話可以直說，提別人做什麼？”

“提別人是為了更好的對比，讓小謝總更清楚地意識到，你現在在這個位置，是因為你的起點本就比別人高，是謝家千金的份給你殊榮，而不是你本的實力到這兒，否則像你這麼年輕的孩，要想擔當高位，只可能是用江娓那種，爬上老板的床之類不干不凈的手段。”

“你的已經夠不干不凈了。”

沈子深再無可忍，徑直走到舞臺前，將初姒擋在后，“我雖非東嶼人，但也知道東嶼和坤宇有合作，你在大庭廣眾下非議自己的合作伙伴，你覺得合適嗎？”

孫董一滯：“我……”

“家族企業本就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小謝總就是謝家千金，謝家千金就是小謝總，你的舉例除了浪費大家時間以外，沒有任何現實意義。我看你后面的問題也不用問了，做得出如此無禮的事，又怎麼說得出有理的話？”

孫董的話有很強的針對，傻子都聽得出來他對初姒有意見，沈子深又怎麼會看著他欺負自己的妹妹？

厲叔皺眉：“老孫，你是喝多了吧？先去醒醒酒，別再胡說八道了。”

“我沒喝酒！”孫董心理素質不行，被沈子深兩段話懟得自陣腳，“我、我只是舉例說明，起點不一樣，得到的結果也會不一樣，可能不太恰當，但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看出來了，你是真想搗。”裴知雙手環，冷冷道，“你拿著請帖進來，我們敬你是客人，禮遇有加，而你在干什麼？”

“……”孫董梗著脖子，“話都不能說嗎？”

裴知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聽到他提起初姒的份，心下覺得不妙，也想封住他的。

“可以說，但你要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到別人家里作客，就別說主人家不聽的話，這是基本禮貌，對不禮貌的人，我們一般都是……”

裴知瞥了眼于堯，于堯領悟，馬上擼起袖子：“‘請’出去！”

于堯跟著林驍鍛煉過，看著吊兒郎當，但力氣也是有的，拎起一個外強中干腎虛無力的孫董還是很容易的。

孫董今晚第二次被人架起來，百忙中仰起頭嚷嚷道：“我說的是公事！讓謝初姒升遷副總裁也是公事，我作為公司董事，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那個小千金都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孫董預想的場景是他單方面碾初姒，循環漸進地丟出線索和證據，一步步瓦解初姒的自信，讓初姒崩潰哭泣，面盡失，哪想到初姒那邊有多人幫忙，他們甚至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要把他丟出去。

他也就顧不得徐徐圖之了，快刀斬麻，直接大喊出來：“我說本不是謝董事長的親生兒！”

初姒驀然一怔。

“什麼？！”

全場賓客無不震驚！

連局外人戚槐清都放下手里的點心，他本來以為孫董頂多是來搗個出個丑，沒想到還真能出驚天。

于堯一把將孫董按在墻上，怒罵：“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

孫董手忙腳地從口袋里出一張紙：“我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敢在這里胡說！這是親子鑒定，謝初姒跟謝董事長沒有一點緣關系！”

一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