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驍大概是看不下去這麼笨的人，道：“你不是要去唱歌？”

“對對對！”于堯馬上起上臺，邊走邊回頭對初姒咧笑，出了酒窩，“初姒，聽著啊，我特意為你學的！”

“……”初姒倒也不是很想聽《祝你平安》。

但于公子興致很高，讓駐唱歌手給他伴奏，自己握著麥克風，清了清嗓子：“你的心現在好嗎，你的臉上還有微笑嗎……”

初姒扶額，真的是憑著二十年的才能忍住不起離開。

沈子深也覺得太魔音繞耳，用一只手堵住耳朵，無奈的跟初姒對視一眼，順便關心幾句的，繼而又說起：“外公去世后留下很多東西，一直沒有整理，前幾天我和我媽去了一趟外公家，收拾了一下。”

沈子深口中的外公，是初姒的爺爺，已經不在人世，不過他去世前住的房子還留著，東西也沒過，里面擺著牌位和照，權當是個紀念堂。

“舅媽知道我們要去，就托我們把意歡也帶去，給外公看看。”

初姒頓了頓：“哦。”

無所謂，“認祖歸宗，是該給爺爺看看。”

“但的明明沒有骨折，怎麼包扎那樣？”

“博取同唄，好久了，我都懶得揭穿。”

沈子深搖了搖頭，他也猜到是這個原因，沒有人會喜歡耍心機的人，再加上之前換婚約的風波，他對謝意歡全然沒了好，所以那天全程都是淡淡的。

“我媽在箱子里找到一本相冊，都是你小時候的照片，我就洗了一份給你。”沈子深說著，將隨帶來的牛皮信封，遞給了初姒。

初姒放下水杯，接過打開。

沈子深細心，照片都裝在一本相冊里，一頁頁地翻看，臉上逐漸有了笑，將相冊轉向戚淮州：“戚淮州，你還記得我這麼小的時候嗎？”

戚淮州看了過去。

照片的初姒至多才四歲，雕玉琢，穿著一套黃白相間的工裝服，扎著兩小辮子，一臉神氣地看著鏡頭，背景看著像在游樂園。

一般況下，朋友這麼問，無論如何都要說記得。

但戚總顯然不是一般人，回的是：“沒什麼印象了。”

初姒出個不愧是你的表。

但也習慣了他這麼直，他們小時候確實沒見過幾次，他要是回答記得，那才有鬼呢。

哼聲，一邊繼續往下翻看，一邊說：“我這麼大的時候，你抱過我看花燈。”

戚淮州手，從相冊里走了那張照片，垂眸看著。

現在的人說骨相，初姒就是那種從小骨相好的，四五歲的年紀，鮮眉亮眼間，就已經可以看出長大后的貌。

而也確實長了該長的樣子。

戚淮州不太記得抱看花燈的事，但記得第一次在謝家看到的事。

趴在謝母的上，癟著個，小臉嘟嘟，閉著眼睛昏昏睡，大人們說笑談趣，聲音不低，竟然都沒吵醒。

他聽到大人們商定好，戚謝兩家聯姻，目又不落在上。

九歲的小年，不懂，只似懂非懂地理解出，這個小小孩長大后，會為自己的妻子。

當時就想，那也不錯。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初姒，認定的也是初姒，這些年一直記著要娶的人始終是初姒，當初戚謝婚約要換人的消息滿天飛舞，連沈子深這些好友都來問他是否屬實時，他只覺得荒唐可笑。

他從小認下的人，誰能說換就換？

戚淮州拿出手機，拍下了照片。

沈子深眼角瞥見，但笑不語。

“怎麼沒有我更小的照片？”初姒翻到了最后，只看到自己三歲多的，再小就沒有了。

沈子深道：“應該是沒有拍。”

“我爸媽有拍照記錄我們長的習慣，我在家里看過謝意歡從出生到走失前的照片。”初姒嘀咕，“怎麼覺我三歲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

戚淮州頓了頓，不聲地將初姒手里的相冊拿了過去：“我聽你說過，你出生時先天不良，在國外治療，三歲才回國，大約是那時候只顧著給你治病，沒心思拍照。”

這麼說也說得通，初姒憾，沒能看到自己更小的時候。

聽完于堯唱歌，他們離開酒吧，轉道餐廳，吃了頓好的……這個“好的”不包括初姒。

說是給接風洗塵，實際上酒不能喝，滿桌好菜也不能吃，凄凄慘慘地在角落里，喝著一碗白米粥。

左邊是戚淮州，右邊是林驍，想起一件事，問林驍：“你家里同意你加SPC（獵鷹突擊隊）了嗎？”

林驍搖頭：“沒有，但我會去。”

初姒出拳頭：“你祝我健康，我祝你夢想真。”

林驍難得笑了笑，也出拳頭，跟對：“好。”

吃完飯，天也黑了，于堯提議去唱歌，初姒拒絕，今天累了，要回家休息，戚淮州自然是跟一道的。

沈子深原本答應去坐坐，但接了個電話，說是家里來客人，就也不去了。

所以最后舍命陪于堯的，還是只有林驍，“沒頭腦”和“不高興”組合，今天也鎖了。

初姒目送沈子深離開，他家在附近，走路回去，迎面有個生手里抱著幾個快遞盒，最上面的那個搖搖墜，他隨手幫放正，生大概是跟他說了“謝謝”，他頷首，肩而過。

初姒慨：“我哥真紳士。”

代駕把車開過來，戚淮州打開后座車門，淡淡道：“上車。”

初姒上了車，還繼續慨：“現在的孩子都喜歡紳士有禮貌的男人。”

戚淮州閉目養神，初姒看著窗外，闊別一月的京城沒有毫變化，回瓊樓的路仍是悉到骨子里。

初姒的語氣卻輕快得像在哼著小曲兒：“終于要回瓊樓了，但就算回瓊樓，某人也不能做什麼。”

回瓊樓三個字，對他們有特別含義，所以初姒是在涵什麼，戚淮州聽得出來。

他睜開眼，眸底映過窗外的燈，側過頭，想起那句“紳士”，便彬彬有禮地問：“請問，我可以把你這個行為理解挑釁嗎？”

初姒看了眼前面的代駕，湊近戚淮州的耳邊。

天氣冷，哪怕車開了暖氣也還是有寒意，呼出的氣息很暖，像撥的鉤子。

“不可以哦親，我這次真來大姨媽了，你想把床單弄得哪那都是嗎？”

戚淮州睇著，突然將手進羽絨服，攬住的細腰，音調低，音卻清：“床單弄臟了換一張就是，你弄臟的床單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