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戚淮州又定了初姒上次吃那家私廚，但沒跟初姒一起吃——他有個國視頻會議，借用了一間空病房，去開會了。

初姒手上的水泡已經好了，自己吃飯問題也不大，就是覺得眼前這人吵鬧：“你干嘛來我病房打游戲？你不用上班嗎？”

裴知‘葛優躺’在沙發上，長著一雙大長，擱在茶幾下的橫桿上，特別坐沒坐相。

“午休。”裴知的眼睛跟注意力都在手機上，答得漫不經心，“你這里網速比較好。”

但初姒總聽到他的手機里傳出“Defeat”的聲音，嘲笑：“人菜癮還大。”

裴知涼颼颼的看了一眼，又重新開了一局游戲：“比不過某人，長了個瘤子還以為是個孩子，等切出來我做標本給你，你留著珍藏，畢竟是你的頭胎。”

初姒也不落下風：“行啊，等我出院我就拿著它去看舅媽，告訴舅媽，這是裴知表哥幫我做的。”

“去就去，我怕你？”

奇了怪，今天舅媽也不住他。

初姒打量著他，心好像不好？

但也懶得照顧他心，直接下逐客令：“這間病房是我花錢住的，現在不歡迎你，你爪。”

裴知又被人‘打死’了，了個懶腰，看著病床上的人，忽然道：“謝八億，咱們聊聊。”

“你再喊我小名試試。”初姒面無表。

“初姒，初姒好吧？”裴知走到床尾坐下，“咱們兄妹好久不見，聊點走心的。”

初姒上下打量他：“行。”又用筷子敲敲那碟白灼蝦，“幫我剝。”

裴知看其他菜多都過，就這道蝦沒，明擺著是在等人給剝：“你以為這是在你家里？”

初姒面無愧：“不剝就不聊。”

“……”

“你行。”

裴知到底是洗干凈了手來剝蝦：“明天開始食，清理腸道，后一周不能吃任何東西，一周后可以吃流食，一個月后正常飲食，但也忌重油重辣重海鮮。”

“知道了。”初姒咬著筷子，“那多久可以……”姓生活？

裴知抬眸：“嗯？”

初姒問不出口，回頭自己百度吧：“沒什麼，不是聊天嗎？”

但這回換裴知問不出口了。

他想到那份型測定報告，又想到過去二十幾年謝父謝母對初姒的態度……他不知道謝意歡回去之后初姒的待遇，只知道在那之前，初姒是家里最寵的孩。

他喜歡欺負初姒，就是有點看不慣太寵，所以要是不說，誰又會想到竟然……可就算要告訴這件事，也不該由他來開口。

裴知下了話頭，沒再提，隨口道：“反正都要做手，要不幫你把闌尾也切了？省得以后發作再開一次刀。”

什麼鬼？

“你有病？”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再挨一刀？

裴知將剝好的蝦丟進自己里，了張巾手紙：“我上班了。”

初姒：“……”

裴知又掏出手機，邊打游戲邊往外走。

初姒氣笑了，故意提高音量：“同樣是表哥，怎麼差距那麼大？子深表哥多好啊，還送我車！”

裴知一頓，退回病房，給一個禮貌的微笑：“腹腔鏡手也不會多疼，后天你就不用麻醉了吧，反正你覺得我不好。”

初姒：“？！”

裴知直接走了。

不過他沒有立刻回消化科，而是隨便進了一間空病房，關上房門，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這種事兒他理不了，也沒立場置，還是跟長輩說吧。

花母在這個時間接到兒子的電話，多有點意外：“小知，怎麼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午休。”裴知徑直走向窗邊，忽視了這間病房雖然沒有人在，但病床上放著一臺合上的筆記本。

——戚淮州在洗手間，正要開門出去，不曾想，聽見裴知的聲音。

“您知道姑姑是B型還是O型嗎？”

花母愣了愣：“你爸說過他們兄妹都是B型，你問這個干什麼？”

謝母是B型，那就是說，謝父才是O型。

“……”

問題竟然是出在謝母上。

裴知覺自己知道太多了。

他了眉骨說，“初姒最近在我這里住院，的型是……”

暴雨過后，連著幾日都是大晴天，這間病房坐北朝南，最是聚，哪怕洗手間里只有一個小窗，也擋不住秋季驕傾照而。

戚淮州背而立，細碎的點圍繞在他周遭四散開來，頎長拔的形在瓷磚地面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將外間的對話盡收耳中，手還在門把上，但沒有轉。

花母聽完裴知的話，在電話那頭愕然半晌，語氣變得嚴肅：“這件事你不要往外說，更不要告訴初姒，我給你姑姑打個電話。”

“好，那我掛了。”裴知結束通話，離開了病房。

聽到外間門關上的聲音，戚淮州才出了洗手間，看著閉的門，他長眉微蹙，薄抿，淺的眸中緒翻涌復雜。

這個下午，戚淮州沒有回初姒的病房。

初姒只以為他是在工作，并沒有在意，主要因為自己也不空閑。

把商務部的小陳過來，就是為了加工作，后天要手了，做完不知道起不起得來，趁現在還能做，多做點。

小陳百忙中空，在沒有初姒的部門群里，發了條消息：“我再也不敢吐槽工作忙了，總監手上輸著，后天就要進手室，現在還趕著工作，太佩服了！”

其他人紛紛回復：“瑞思拜！”

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初姒的工作告一段落，將電腦合上，了個懶腰，對小陳說：“明天下午你把需要簽的文件都拿過來，后天就不用來了，我要是后覺還好，大后天再你來。”

“好的。”小陳收拾了東西離開。

初姒躺在床上，給戚淮州發消息：“你還沒忙完嗎？什麼時候回來？”

過了五分鐘，戚淮州回復：“我訂了餐送去，你自己吃，我再過兩小時回去，有事讓護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