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初轉頭質問護工：“你不是在照顧初姒嗎？人怎麼會不見？”

護工又張又慌張：“剛才食堂送飯的人說護士找我，我就去了護士站，但沒看到平時負責謝小姐的那個護士，別的護士說可能是去拿外賣了，我就等了一會兒……”

“結果等到那個護士回來，護士說沒找過我啊，我再回到病房，謝小姐就不見了……”

很明顯是調虎離山！王遇初閉上眼，再睜開，往外走：“我去查監控。”

這一層是獨立病房，病人不多，家屬也很，剛才是飯點，走廊上沒有人，但就算如此，要從醫院帶走一個人，想不被人發現，就必須有一個藏人的工。

戚淮州一下想到剛才在住院部樓下看到的餐車。

他神一凜，腳步更快，越過王遇初跑下了樓。

跑到出現餐車的那條通道，戚淮州目飛快地掃過四周，看到那輛餐車被丟棄在路邊，有個男人懷里抱著個人，放進車后座。

是初姒！

戚淮州疾聲：“站住！”

男人猛地回頭，沒想到這麼快被追上，立即上車，一踩油門，飛出停車場！

戚淮州追著車跑出去，剛好路邊有人從出租車上下車，他搶了車門坐進去：“追上前面那輛車！”

出租車司機下意識聽令，踩住油門，飛馳而上，戚淮州剛才匆匆一眼記住車牌，發給王遇初：“給警方。”

警方可以實時監控道路。

王遇初只應了聲“嗯”，他們都是反應快的人，他這邊已經跟警方聯系上，將車牌和他們位置轉給警方。

現在到都是電子眼，警方很快鎖定住車輛，同時聯絡在附近指揮通的警，協同攔下車輛。

然而對方很明顯悉地形，應該是提前規劃好路線，車速很快，但一點都不慌，他開下馬路，避開電子眼，穿梭在街道和巷子。

追得最的是戚淮州。

他半路和司機換了位，自己掌握方向盤，出租車上開著導航，機械的聲一直重復提醒“當前道路限速20，您已超速”，豈止超速，而是超了兩倍了。

司機在副座嚇得不行，抓了車門把手和安全帶，滿腦子都是——這是在拍電影嗎？這是在拍好萊塢嗎？他為什麼要把車給他開……

戚淮州的手機沒有掛，丟在凹槽里，開了揚聲，王遇初的聲音傳出：“你們現在在哪兒？”

戚淮州瞥了眼導航：“華西路。”

王遇初告訴正在監控道路的警察：“華西路。”

警察快速移畫面：“華西路有一段監控盲區，他們應該是開到那一段了，我們暫時追不到，但是有警從華西北方向過來，只要他不變道，就能堵住他。”

話音落戚淮州就看到那輛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加一個急轉彎，車更因為漂移而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然后拐進了一條砂石路。

戚淮州沒料到他會轉彎，這時候跟著急轉彎已經來不及，車開過了，他踩住剎車停下，舌尖抵了下臉頰，快速掛擋后退，重新轉進砂石路。

也就耽誤了這幾十秒，戚淮州追到砂石路的盡頭，也沒看到那輛車了。

……

天已經完全黑了，戚淮州定定地看著前方，眼睛也如這夜，是濃得化不開的墨，又黑又沉。

周圍沒有路燈，月亮又被烏云擋住，看不清他的臉，副座的出租車司機大氣都不敢一下。

戚淮州腦海里閃過初姒那條信息——戚小州，你快回來，你不在，我害怕。

王遇初喊：“戚總？你們現在在哪兒？”

“跟丟了。”戚淮州聲音晦而低沉，“警局見。”

然后就掛了電話。

“你來開，去警局。”戚淮州下車跟司機換位，他拿著手機，聯系人手。

司機戰戰兢兢地把車開到警局，戚淮州下車后多給了兩倍車費。

警局這邊是多條線同時進行，戚淮州到時，他們聯系了初姒的書，問知不知道初姒得罪過什麼人？

書絞盡腦都想不出來：“我們在京城的時候都是好好的，來了港城才會出這麼多事……會不會是反對工程的那些人？或者是孫娥的其他同伙？我們總監人很好的，沒有仇家啊。”

戚淮州說：“那個人周振，就是抓住李仲，自稱‘周吳鄭’的人。”

宋珊也來了電話：“戚總，我們去了周振的住，他家里有很多醫學、解剖學方面的書，在他的電腦里，我們也找到了相關搜索記錄。”

停頓一下，又說：“他還很頻繁地搜索初姒小姐。”

這就是個變態啊！書聽得膽戰心驚，變態，變態……

猛地想到初姒跟說過的那個故事，口而出：“會不會是紅花殺人魔？”

張警沒明白：“什麼紅花殺人魔？”

鄭警倒是有所耳聞：“是二十年前那個連環殺手嗎？他每次殺人都會先送害者三朵紅花，二十年前在晉城連續作案然后消失，晉城警方一代接著一代查了很久，但他消聲覓跡，一直沒有線索。”

“對對對，就是這個。”書張得牙齒都在抖，“總監跟我說過，收到過一朵紅花，會不會是他？”

張警和鄭警都覺得沒這麼巧，這個連環殺手都消失二十年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又為什麼會盯上初姒？他們本沒有際吧？

書沉迷在這個猜測里，喃喃道：“不是要到三朵才會手嗎？總監只到一朵啊。”

王遇初想到什麼，心口一撞：“是兩朵。”他帶初姒去伏羲會所買畫的時候，車鑰匙上有一朵紅花，被他丟了。

戚淮州呼吸沉谷底，慢慢道：“是三朵。”

初姒在伏羲會所醉酒，跑進假山里睡著那次，鬢邊，就別了一朵紅花。

所以初姒，早就收到三朵紅花。

警局外，雷聲驟然大作，那場大雨如約而至。

……

初姒就是被噼里啪啦的雨點聲驚醒的。

怎麼都沒想到，那個送餐的大叔會突然襲擊，用巾捂住的口鼻，巾上有麻醉劑，掙扎了兩三分鐘，就徹底沒了意識。

初姒了，被捆住了雙手……可能是有過一次經驗，初姒很平靜的接了自己又被綁架了的事實，就想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

轉了轉頭，卻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才反應過來，眼睛被蒙住了。

接著，又覺到，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自己腹部畫著“十”字。

初姒聲問：“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周振蹲在面前，看著的肚子，森森地說：“打開你的肚子，應該能看到一個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