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讓初姒兵荒馬的一顆心，瞬間安定下來，神經驀然一松，再也撐不住，倒在戚淮州的懷里，昏死過去。

……

之后的事初姒都不知道。

重新醒來，已是兩天后。

……

初姒鼻子著氧氣管，慢慢抬起眼皮，覺眼睛很干，很，本能地想抬手去。

但手到一半，就被抓住。

“是火場里的煙塵顆粒讓你覺不舒服，緩幾天就會沒事，不能。”

初姒緩慢地轉頭，看到戚淮州站在病床邊。

一下就想起昏迷前的事。

那場濃煙彌漫的大火，好像怎麼都掙不開的繩索，還有堵住呼救的膠帶……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但在最后，看到他破門而。

初姒的眼睛紅了起來：“戚淮州……”

戚淮州低聲說：“沒事了，你已經在醫院了，我在你邊，你很安全。”

初姒了：“……萱萱呢？沒事吧？”

戚淮州答：“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那就好。

初姒也很怕書沒過來。

咽了下干的嚨：“其他人呢？”

“火勢沒有蔓延，樓上和周圍的居民，都在警報響起的時候跑到安全的地方了，沒有人傷，影響的只有那家店。”

初姒這才放心。

想坐起，戚淮州按住的，走到床尾，將病床搖起來。

初姒耷著眼皮：“我還怕我故意放的那把火，會連累到別人。”

“你沒做錯，孫娥他們當時已經決定把你們殺了，你不放那把火，你和書現在已經死了。”

初姒一怔，然后咬牙：“他們怎麼敢？”

這可是兩條人命！

戚淮州眸底亦是浮起了冷意。

豈止是敢。

他們還計劃好，殺了人以后，尸用塑料袋裝起來，帶回家藏著，跡可以用那鍋鹵料掩蓋，假裝不小心打翻，順理章清洗現場，毀滅痕跡。

“就因為我們在打聽他們為什麼反對施工，他們就想殺了我們？”初姒覺得荒謬至極，殺只貓都沒這麼隨便吧？

“而且還以為現在是二十年前嗎？我們兩個大活人死了，怎麼可能查不到他們上？”

戚淮州眼底清寒一片：“他們要是想得到這麼多，就不會那麼肆無忌憚了。”

初姒氣得呼吸急促，又因為剛醒，上哪那都不舒服，皺著眉頭閉上眼睛，想緩一緩再睜開，戚淮州卻將手掌蓋在了的眼睛上。

頓時間，的視野都暗了。

只聽得見男人的聲音低沉。

“這件事我會理，別想了，難就再睡會兒。”

初姒是很難，眼皮有點抬不起來，啞聲說：“那你別走。”

戚淮州著的臉：“我不走。”在這兒，他能走去哪兒？

得到了承諾，初姒心弦一松，放任自己，再度陷沉眠。

戚淮州將病床重新放平，又倒了點水，用棉簽沾了，去初姒干燥的。

病床正對著一扇窗，暖傾照而，落在男人的側臉上。

如此溫。

……

午后，初姒醒了，神明顯比早上好，這兩天昏迷，都是靠營養續命，戚淮州問了醫生，初姒可以正常飲食，就訂了餐讓人送來。

初姒靠坐在床頭，仍耿耿于懷自己被困火場九死一生的事，從來沒有離死亡這麼近過，差點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間了。

“那個孫娥，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否則不會這麼老練，二十年前那個失蹤的孩，八就是被他們害的，讓人在基地找找看，沒準尸就在那里。”

初姒手上有燒傷和水泡，不能，戚淮州用勺子喂給初姒喝水，聽了的話，正想說孫娥都代了，尸已經找到。

尚未來得及開口，門外便傳進來一道清越的男聲。

“這些不是你一個剛醒來的傷患應該心的，而且在你昏迷那兩天，警察已經把事查清楚了。”

初姒循聲看過去。

王遇初的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一怔，沒想到他也從京城趕過來了：“遇初哥，你怎麼也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王遇初手里拎著保溫桶，走進來，對戚淮州頷首，“戚總。”

戚淮州回以禮貌：“王總。”

跟著戚淮州就看到病床上的人，整個都轉向王遇初那邊，只留了個后腦勺給他。

初姒一連三問：“真的有尸？真的在基地？真的被我們猜中了？”

“對。”王遇初道，“在四號區。”

初姒：“……”

活了二十五年，頭一回知道自己有破案的天賦。

“現在覺怎麼樣？”王遇初打量，“我早上來看過你，戚總說你醒過一次，但又睡了。”

“比早上好。”初姒一筆帶過，現在更好奇孫娥的案子，“孫娥還有兩個同伙，抓到了嗎？那兩個是什麼人？兒子？”

王遇初點頭：“對，兒子，李仲。”

初姒眨眨眼，好家伙，又猜中了。

看到那個四十歲的男人的第一眼，就猜到他是那個潛逃的殺人犯。

王遇初笑：“再猜猜？”

初姒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變一個完整的故事。

“孫娥慫恿十二戶居民跟一起‘造反’，不是真的覺得可以讓工程停下，只是想短暫的停工，這樣就能去把尸轉移走。”

“所以地把躲在外面的兒子回來，一起理尸。”初姒覺得這個猜測邏輯很通，著王遇初求證，“對不對？”

王遇初笑著夸：“聰明，分毫不差。另一個男人是李仲的兒子，都被抓了。”

初姒服了：“祖孫三代，全員惡人。”

這基因不得了，合該就此斷絕，別去禍害下一代。

他們一猜一答，旁若無人，聊得很繪聲繪，戚淮州面上卻一點波瀾都沒有。

王遇初擰開保溫桶，小米粥香甜的味道彌漫整間病房，他邊倒出米粥邊說：“不過你有點冤枉。”

“啊？”

“孫娥以為你是路思儂家雇來調查的人。”王遇初頓了頓，補充解釋，“路思儂就是那個被害亡的孩，的家人一直沒放棄，時不時到孫娥家附近蹲守，想等李仲出現，抓住他，問他自己兒在哪兒？”

初姒猜“劇”猜上癮，連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讓他“劇”，想了想，接下去說。

“孫娥把孫仲回來轉移尸，被路家人知道了，雇了人調查李仲。恰巧孫娥見我和書在打聽家況，以為我們就是路家雇來的人，怕我們查出什麼回去告訴路家人，所以想把我們滅口？”

王遇初角一彎：“一頓幾個福爾斯？”

初姒雙手一拍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鼓個掌，結果忘了自己手上被火燎了幾個水泡，疼得吸了一口冷氣。

王遇初笑意一收，下意識去抓的手：“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