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如何安。

還是宋牧澤走上前來，拉著他們往裏走。

“外麵曬，我們進去說吧。”

兩位老人都點點頭，然後便帶著他們進去，來到客廳時，宋綰看見茶幾上擺滿了水果和零食。

他們麵對似乎是局促的，忐忑的。

他們看著旁的男人，忽然想起許多年前沈秋霜寄回來的那張照片。

那照片上的男人，和眼前這個男人，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這氣質，一看就是一家人。

“綰綰，這就是那位傅家大爺吧？”

宋綰點點頭，“他傅衍川，現在是我的丈夫。”

老人顯然有些震驚，但更多的還是慨。

“你媽媽當時忽然說要帶著你改嫁，而且對方據說還是個大公司的老板，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我們都怕嫁過去委屈，但是一聲不吭就領了證，後來逐漸地就和我們聯係了，我們猜到過得應該也不容易。現在看來，他們家人應該是不錯的……”

宋綰點點頭，“是的，爸爸對我很好，從我進傅家的那天開始，他就是把我當親兒看待的。”

老人看起來也是為高興的，他們看到傅衍川懷裏抱著的圓圓，目中滿是溫和慈。

宋綰看著他們的模樣，忽然手把圓圓接了過來。

“你們要抱抱嗎？”

老人連忙出手去，從懷裏把圓圓接了過去。

他們小心翼翼地抱著，像是生怕不舒服，更換了好幾個姿勢，卻見隻是沒心沒肺地衝他們笑。

他們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這孩子真漂亮，和綰綰小時候一樣漂亮。”

宋綰其實很想問問，他們真的記得小時候的樣子嗎，隻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看著他們抱著圓圓，忽然就覺得過去的事好像都不那麽重要了。

他們待了一上午，臨走時，兩位老人一定要把們留下來吃飯。

宋綰擔心他們太勞累想要拒絕，宋牧澤卻衝搖了搖頭。

知道，他是不希辜負了兩位老人的心意。

而且這樣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

於是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兩位老人高興極了，馬上就去了廚房忙活，宋牧澤也跟過去幫忙。

而宋綰此時卻站起來，想要找尋媽媽在這個家裏留下來的痕跡。

忽然，看到遠的鬥櫃上擺放著一個相框。

鬼使神差地走過去，隻見那裏麵是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媽媽穿著一白，笑容溫含蓄，那時候的眼底沒有愁苦，還沒有被生活得不過氣來。

宋綰一直都知道媽媽很，可從未見過這麽年輕的樣子，似乎從出生開始，總是很累，經常地抹眼淚。

原來媽媽還有過這麽無憂無慮的時候。

手了相框，像是想要更看清的模樣，卻又仿佛是枉然。

不知道外公外婆把這張照片擺放在這裏多久了，或許他們也會經常想起自己的兒，隻是再也沒辦法聽見的聲音了。

此時才覺得這個家空得嚇人，也不知道他們兩位老人是怎麽熬過那麽多漫漫長夜的。

不知何時，傅衍川走到了的後，他看著手上的照片，忽然想起，若是傅雲霆看見了，定是又要陷無盡的思念中。

沈秋霜離世之後，他就總是悔恨沒有在活著的時候對更好一點，以及，沒有早點遇見。

他相信，他是真的慘了，隻是他發現得太晚了。

他拍拍宋綰的肩膀，像是無聲的安。

而此時，廚房裏傳來了香氣，宋綰走過去，隻見外婆正佝僂著肩膀在炒菜。

那一刻，的臉仿佛和沈秋霜重疊，心裏所有的怨，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媽媽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和他們一起度過的，他們還在，那關於媽媽的那些記憶就都還在。

忽然，外婆轉過頭，看見的那一刻，臉上出拘謹的笑容。

“廚房油煙大，你先去客廳待著，飯很快就好了。”

宋綰點點頭，“知道了，外婆。”

老人一臉震驚，像是沒想到在這麽多年以後，還能聽到的一聲“外婆”。

而一旁的老人，也是停下了手上的作，怔怔地看著。

宋綰轉頭看著他，“外公，我給你帶的那些營養品你記得吃，對了，煙要一點，知道嗎？”

老人愣愣地點頭，那雙渾濁的眼中已然泛起淚花。

“好，好，我聽綰綰的。”

宋綰轉過頭去，不忍心看。

“外婆，還有你的，也記得要吃，你眼睛不好，針線活就別做了。”

老人看著半晌，眼底既是又是恍惚，像是在看，又像是在過看別人。

宋綰不敢麵對這樣的場麵，怕自己也會忍不住傷，飛快地背過去，然後一步步往外走。

約莫過了半小時，看見宋牧澤端著菜出來了，也趕起要幫忙，他卻攔住了。

“姐，你今天就好好歇著，我來。”

然後便被他重新拉到沙發上坐下，還聽見他叮囑圓圓好好看著。

小家夥很聽舅舅的話，當即抓住了的雙手，不讓離開。

直到所有的菜都上了桌，兩位老人也走了出來，宋綰抱著圓圓找了位置坐下，就看見外婆從一個房間裏找出了牛和飲料。

“這個牛是別人送給我的，說是很有營養的，給圓圓喝吧。”

宋綰沒有拒絕，隻是低頭看著圓圓。

“圓圓，說謝謝。”

小家夥雙手接過，乖巧地開口，“謝謝外婆。”

老人笑得一臉慈祥，飯桌上，還不停地給他們夾著菜，而自己卻沒有吃多。

許是知道他們吃了飯就要走，他們不停地和他們說著話，像是想要讓這頓飯吃得久一點，更久一點。

隻是最終還是到了告別的時候。

他們送著他們到門口，眼看著傅衍川抱著圓圓上了車，趕拉住了宋綰，然後往大的口袋裏塞了三個紅包。

宋綰想要拒絕，卻被握住了手。

“你們第一次過來，我也沒什麽能給你們的，紅包你們收下，這是禮數，不得。對了……”

老人手向口袋，然後拿出一張照片。

“我知道你對你媽媽的，這是小時候的照片，這麽多年了我一直留著，現在就給你吧，也好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