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苒和仲嘉澤陪著，給祖宅做了個大掃除。這片區都荒廢了，老房子本沒人要。

外公外婆的墓就修在離祖宅不遠的田野間，因為外公外婆總說，落葉要歸，虞家曾經發達過，也曾坐擁十幾棟豪宅，但隨著虞家的敗落被銀行拍賣，隻有這裏還在，是虞家的。

虞琴的墓，被虞建在外公外婆的旁邊，偶爾來掃墓很方便，世上最心疼的三個親人，都在這裏。

……

連續半個月，靳承川忙得腳不沾地，除了悄悄調查虞琴的死，財團的公務很多很雜，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去機場的車上，他斂著疲憊的眸，指尖呷煙，吞雲吐霧，“虞的預產期，是不是還有一個半月？”

林宇從副駕回頭，“應該是吧，我肯定不如您記得清楚。”

靳承川的臉沉了幾分，“仲嘉澤才最清楚。”

“……”

車裏氣氛微妙，沒人再說話，一路駛去機場。

*

虞回了祖宅看母親，墓前送上一束白玫瑰。

“媽媽，下周就是我的預產期了。”

“不知道這個寶寶是男孩還是孩，該取個什麽名字？媽媽以前是京都出了名的才，不如就由媽媽來取名字，托夢給我吧？”

陪虞琴待了一個小時，才扶著孕肚，準備離開。

幾十米遠的老樹下，一抹高大又陌生的影，在回頭時，快速躲到樹後。

但虞的餘還是注意到那人的殘影。

第四次了，隻要來虞琴的墓，那個不認識的人就會來，不知道是躲在樹下看，還是來看虞琴的墓。

由於距離遠，那人又溜得快，虞始終沒能看到過那人的正臉。起初以為是要對不利，但連著幾次後，發現那人似乎並不想打擾。

朝著大樹走去，又繞到樹後查看，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

既不傷害，又不想讓看見，很奇怪……

手機響了，接通電話。

“是虞士本人嗎？我是陳警，局裏找到了一些新證據，需要你親自過來確認一下，今天方便嗎？”

“方便，我現在就過來。”

離開祖宅，虞打了個網約車去警局。

路上，坐在後排玩手機，熱搜第一條是關於尹星月的，尹星月和靳承川好像旅遊去了，被狗仔拍到共同住洲海的五星級酒店。

更有營銷號說，兩人疑似婚期將近。

看到這些新聞，虞的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

進局子調查幾天，被釋放後，尹星月的生活好像沒有到任何影響。

靳承川前腳說要替母親討公道，後腳就帶著心肝寶貝去旅遊。

可笑，渣男的話果然信不得。

正想著，車子傳來胎地麵的聲音，是刺耳的急剎聲。

不等虞看清況，路口左側突然高速駛來一輛小貨車，直直撞過來。

嘭——

一聲巨響，小車被迫偏移數米，再次撞上路燈，玻璃碎裂，車子嚴重變形。

駕駛位的司機滿臉是，當場死亡。

虞全多到傷，也因為貨車的猛烈撞擊暈了過去。

車禍撞擊的致命點不在後排，隻暈了幾分鍾，是被活生生痛醒的。

小腹的劇痛幾乎快迫整片腔，難以息，一熱流順著底落至小，雙卻被卡在座位間隔裏彈不得。

太疼了。

車禍好像驚了胎，羊水破了？？

死咬住著，抑住間痛苦的嘶，努力調整呼吸，嚐試自救。

好不容易到手機，還來不及撥打急救援，嘭地一聲，門被人從外麵大力撞開。

一強大的力道攥住的胳膊，將暴力地拖拽出車外。

蜷在地，模糊的視線死盯著麵前的人，就見那人緩緩摘下黑口罩。

是尹星牧。

“司機的技真是次，怎麽撞了主駕，沒撞到你啊。”

他年輕英俊的麵龐，出一抹狠，跟發怒時的尹明德如出一轍。

“你媽那個短命鬼，早就該死了，你說你瞎折騰什麽，害得我這半個月，日子一點都不安生，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應該放過你這個賤人。”

虞麵蒼白得駭人，卻紅著眼，憎恨地瞪著他，擺上染的殷紅還在擴大，猶如一朵正在盛開的薔薇，看上去目驚心。

尹星牧揣著手，居高臨下的睥睨，就這麽麻木地看著下浸染出大片跡，眼神冰冷至極。

“斷你媽人工心髒搭橋的人，是我。”

“你因為離歌傳的預告，搶了星月的風頭，本來隻想找你媽的茬，誰知你媽撲上來就打，被我一腳踹到地上，碾了膛幾下。我沒想弄死，是自己短命。”

眼圈深紅滾燙，落下痛苦的淚。

滔天的恨意，迅速侵襲虞的每一神經。

帶的手攥住尹星牧的，聲音吃力，強忍腔的悲慟，“尹星牧，你、不得……好死。”

尹星牧不屑，冷輕嗤，“你的詛咒，留到下輩子用。”

虞的左手還攥著手機，疼痛抖的手嚐試報警，被尹星牧搶過去，冷笑端詳的手機。

“想報警？還是想跟靳承川求助？可惜，他這會人在外地，應該跟星月在一起，沒空搭理你。”

話尾，尹星牧瞇眸，神驟然變得狠厲，將的手機重重砸到地上，一腳踩上去，碾到屏幕碎裂。

“前兩天靳老爺子親自來尹家，商量他們的婚期了，靳家的位置，一定是星月的。”

他角掛著譏笑，“憑你，也配跟星月搶？”

“別用這種眼神瞪我，你既然這麽不甘心你媽的死，不如帶著肚子裏這個野種，去曹地府找，一家團圓。”

他抬起腳，這次對準虞的腹部——

正要狠狠碾上去，幾公裏外傳來清晰的救護車聲。

尹星牧一怔，完全沒想到偏僻的郊外會這麽快傳來救援，重新戴好黑口罩，趕在救護車出現之前跑了。

*

顧苒苒接到虞出車禍進醫院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嚇懵了。

和仲嘉澤第一時間趕去了醫院。

“產婦大出，疑似羊水栓塞，直係家屬在嗎，需要簽字……”

要簽的是病危通知書。

羊水栓塞的死亡率極高，高到80%。

噩耗突然而至，顧苒苒捂著，眼淚無聲流淌，暴哭不止。

家阿，哪裏還有直係家屬能為簽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