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思猛地撲了過來，一支箭羽著自己的臉頰飛過，接著，兩人便順著山腰的斜坡滾了下去……

“秦大人！”

“阿念！”

“上思！”

變故來得太快，眾人還來不及出援手，便驚恐地看著那兩人從山腰上滾了下去。

那群的黑人也是一愣，目標忽然消失，顯得有些猶豫，對視了幾眼，開始撤退。

玉白驚恐看著自己的保命金牌就這麽消失在視野裏，哀嚎慘響徹山野，“我的秦大人啊～”

悲憤驚懼加，竟發出驚人的戰力，簡直像殺瘋了的索命閻羅，一掌打了一個黑的腦袋，嚇得旁眾人一機靈。

黑人撤退的速度更快了，逃命般地消失在山野中，隻留下滿地的殘骸。

玉白還想追殺到底，卻被夜影厲聲喝止，“回來，找秦大人要！

再派個人去永州城報信，讓蔣年帶兵來搜山。”

……

秦念之本就悶氣短，吐出一口瘀，還沒緩過勁來，就被上思抱著滾落山下。

天旋地轉間，隻聽上思忍的悶哼聲。也不知滾了多久，總算停了下來。

仰麵躺在雪地裏，了手腳，出了左腳腳踝傳來陣痛，一切安好，忍不住輕笑出聲，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要是景明在的話，又要笑自己是“禍秧子”、“倒黴蛋”了。

總算恢複了平穩的氣息，這才意識到不對，上思！

側頭一看，那人他臉蒼白的，仰麵癱在地上，像是暈死過去。

秦念之嚇得不輕，站起來，又猛地跌坐在地，腳腕痛的厲害，也顧不得許多，想將他扶起，卻雙手抖，不敢該哪裏……

語氣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驚恐，輕拍著他的臉頰，“上思！上思！你……你傷到哪了？怎麽……怎麽這麽多？”

上思睫羽輕，費了睜開眼，“哥哥，我沒事，就是有些頭疼……”

秦念之慌得不敢說話，輕輕他的發頂。

目都是刺眼的腥紅，秦念之清冷的嗓音抖得不樣子，“我……我先扶你起來……”

上思勉強恢複了些力氣，卻推開，“別……別管我了。趁天還早，找個地方躲著。

他們是衝著你我來的，沒見到我們的定然不會放手，很快便會找來……”

“你閉！你閉！”

眼見他腦後的殘已經被染紅，秦念之有些崩潰。

眼角通紅，慌地在自己的腰間荷包裏翻找，總算找出了止傷藥。

小心地將他扶起，分開被浸的烏發，果然在頭頂，看見一道豁口，傷口不大，但有些深，還在不停地往外冒。

秦念之反倒冷靜了許多，好在不是傷在後腦，將止藥一腦地倒了上去，又用手帕按住。

上思痛得齜牙咧，反倒是沒了之前氣若遊的模樣。

秦念之垂眸，恨恨地盯著他，“你要是敢死在這兒，我絕不會給你收！”

狠話剛放完，眼底的氣太重，一顆晶瑩的淚珠了下來。

上思竟心大好的笑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

我哥哥最是心狠，肯定不會管我的。

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自生自滅，等著野狼將我叼走好了……”

秦念之被他這笑意弄得著惱，怒斥著，“笑什麽！你還有臉笑！你是不是蠢啊！

從山上滾下來，第一時間難道不是護住自己的腦袋嗎？”

秦念之忽然怔住，他不是不知道護住腦袋，滾下來的時候，上思第一時間護住的是……是自己的腦袋。

淚水像是失控了般，再次滾滾落下，這段時間積已久的緒終於發。

“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總是自作主張！

總是讓我覺得我欠了你！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你！

你到底懂不懂！

我本不需要你這些自以為是的對我好！”

秦念之自詡是個冷清淡泊的人，可偏偏眼前這個人總是能輕易的激起所有的火氣……

上思怔怔的著，清亮的杏眸簇滿怒火，可他卻輕而易舉的讀懂的委屈害怕。

“懂的。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我不會有事的，哥哥別哭了……”

上思心疼的手，抹去臉頰的淚水，“再哭真的要把刺客招來了……”

秦念之卻覺得十分難堪，猛地別開臉，使勁蹭著自己的臉頰，力道之大，瞬間在白皙的臉上留下紅印。

又轉過臉來，惡聲惡氣地問道，“你好點沒，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上思眸溫，“還有點暈，可能需要哥哥扶我一把。”

秦念之這才鬆了口氣，站起來，才發覺，自己渾酸痛，腳踝也痛得厲害。

眉頭微蹙，強忍著沒有吭聲，拉過上思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走吧。”

茫然地環顧四周，又抬頭看向上思。

明明傷得不清，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直氣，可上思的心卻像踩在雲端，輕盈快樂。

甚至有些忘乎所以，竟覺得就這樣和哥哥一直逃亡下去也不錯……

秦念之的方向向來不好，在這荒山野嶺，相互支撐的兩個人，彼此近的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上思忍不住勾起角，打趣道，“怎麽不走了，哥哥?”

秦念之恨恨咬牙，眼角的紅暈還未退去，氣鼓鼓的略帶暴躁，“不認路。”

上思失笑，扯到傷口，又猛地收回笑意，帶著秦念之往山裏走去。

“為什麽走這裏?

夜影他們等會能找到我們嗎？要不要我留下些信……”

“哥哥就不怕，引來不是夜影玉白，而是天朝聖教的人馬……”

秦念之沉默，腳腕上的疼痛越發明顯，冷笑一聲，“怎麽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自己人了？

我看比他們追殺你時，可沒留啊。”

上思苦笑一聲，故作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

“誰跟這幫反賊是一家人?我早就與他們割裂開來了。

哥哥還是不信我嗎?

我將他們辛苦奪下的軍糧送到趙君玄麵前。他們自然恨不能將我碎萬段。

從始至終，我一直都是……哥哥的人。”

像是怕秦念之誤解一般，他又很快的補上，“我是秦家人，父母都不在了，自然要聽哥哥的話，自然是哥哥的人。

隻有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秦念之杏眸微挑，角微勾，心總算好了些，“以後離那群瘋子遠一些。”

“是，我都聽哥哥的……”

“還有，你既然和天朝聖教劃清界限了，為什麽他們都稱你為"聖主"？

難聽死了，一聽就和天朝聖教沒斷幹淨……”

上思心頭泛起的喜悅，“也是，那哥哥不如來做我們的首領，我們都跟著你，你再給我們的勢力取個新名字，如何?”

秦念之了口氣，這子實在弱得厲害，不過幾步路，便冷汗淋漓。

冷笑道，“我才不要。”

上思察覺到哥哥的不適，胳膊隻是虛虛地搭在上，生怕讓累。

“哥哥不妨好好考慮下，這天下馬上就要了起來，哥哥若是願意，我便是哥哥手中最鋒利的武，指哪打哪。

你一直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給你，永遠為你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