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等人自然不敢得罪這尊大佛，辨別了下方向，一行人總算在天亮前找到了落腳點。

為了防止哈丹賊心不死，也怕客棧酒樓等地暴行蹤，秦念之等人暫且在一破廟中歇腳。

春寒料峭，夜裏的氣溫更是低得可怕。

秦念之上披著厚厚的大氅，依舊手腳凍得冰涼。好在夜影等人很快便升起火來，破廟裏，總算有了些溫度。

趕了一夜的路，此刻破廟裏除了柴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安靜得可怕。

夜影：“再往前走上兩個時辰，便是大啟境，回到大啟，我們便安全。”

“安全了？那我王兄怎麽辦？我王兄怎麽辦！”

西戎九公主明珠剛醒，便掙紮地爬了起來，“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王兄，哪怕死，我也要死在那裏。”

李湘禾攔住，卻又哭又鬧，尖銳的哭喊聲，讓眾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直到“啪！”的一聲。

明珠被打得偏過去半張臉，木然地瞪著李湘禾。

李湘禾語氣嘲諷，“你想死我不攔著，你走啊！

你王兄明明劣勢還分出一隊人馬將你送出西戎，他對你的拳拳護之意，你不會不懂，你現在回去，隻是為了送死嗎？

或許，你那三王叔會留你一命，將你活捉了，再去要挾桑吉。

原本還有三分勝算，有了你這個送手上的人頭，他不如直接抹了脖子，也好過今後人折辱。”

明珠捂著紅腫的臉一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隻是周抖，盡是哀痛之。

李湘禾又了語氣，“局勢複雜，你要乖乖聽話，不要去添。”

“王兄會死嗎？”

小公主哽咽著抖地問出心中的恐懼。

李湘禾避開的目，小公主又環視場上的所有人，固執地問道，“他會死嗎？”

秦念之歎了口氣，“過來烤烤火吧。在休息一會，我們就出發趕路了，等到了大啟……”

“等到了大啟又如何？啟皇會派兵支援嗎？我的哥哥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小公主咄咄人，像隻憤怒的刺蝟，瘋狂地攻擊這場上的所有人，“為什麽？我們不能一起逃呢？

你們不是啟皇陛下最厲害的暗衛嗎？為什麽不能等等我王兄呢？為什麽不能將他一起救出來！”

“因為他是西戎的王！他寧願戰死，也不會將丟下自己的臣民將士。他要為自己的輕信、大意、失察付出代價！

上思站起來，直勾勾地聽著，言辭犀利，“你又有什麽資格這般質問我們？”

九公主像是被問住一般，愣在原地，慘白的臉上毫無。

李湘禾到底還是心，拉過低聲安，破廟又靜得可怕，隻能聽見九公主低低的啜泣聲。

上思斂著眉坐到秦念之側。

自那日茶室談話，兄長便避自己如蛇蠍，上思心頭泛起苦，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從懷中掏出瓷瓶。

秦念之下意識一，抗拒之意明顯。上思卻不容推拒，倒出五顆黝黑的藥丸。

火堆旁的落神醫一笑，“你小子倒是明，早早就讓我將湯藥煉藥丸，確實方便。

“秦丫頭，你可要按時吃藥，這可是耗費了不……”

“耗費了不名貴藥材！哥哥你還是快些吃吧……”

上思截住落神醫的話，略帶警告的看了一眼。落雲珠意味不明的冷笑幾聲，闔上眼皮，不再搭話。

秦念之垂眸，目落在上思手心上烏黑的藥丸，心中閃過狐疑。

“怎麽？哥哥莫不是懷疑我？”

上思眼眸中閃過一傷，“我已經答應哥哥一切遵從你的心意，絕不會再你解毒，這些不過是正常調理子，延長壽命的藥罷了。”

上思的神十分坦然，秦念之終於打消心頭疑慮，接過藥丸吞了下去。

藥丸苦得厲害，帶著點腥氣，秦念之不適的皺了皺眉頭，猛地又灌了幾口水。

苦的腥氣依舊在口腔中彌漫，上思輕笑著從懷中掏出油紙包裹的梨膏糖，往前遞了遞，“吃點甜的，一。”

秦念之猶豫一瞬，將橙黃的糖塊塞進裏，細細琢磨著目前的形。

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原本以為大啟和北狄開戰，又有西戎援軍在旁助陣，不出半年，便可順利拿下北狄。

卻不想西戎哈丹反倒與北狄王聯手，打得人措手不及。

上思見眉頭蹙，出聲寬，“夜影已經將傳訊給陛下，他邊能人眾多，監察司個個都是查探消息的好手，你不必擔心。

我已經留下龍七在暗中打探息，隻是桑吉他……”

秦念之明白上思的未盡之意，在曆史的洪流下，每個人都弱小的可怕，被裹挾著向前奔襲，卻不知最終的結局……

宮變的殘酷已經經曆了一次，沒想到時隔七年，在西戎的王宮再次上演。

隻是七年前自己和趙君玄無疑是幸運的，七年後的桑吉卻未必擁有這份幸運……

……

此刻西戎王宮

桑卓被圍困在宮道上，明明宮門近在咫尺，可此時卻像一道難以及的鴻。

目皆是刺眼的鮮紅，耳邊盡是搏命廝殺的怒吼。

和自己對峙的，是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三王叔，那個曾在教自己習武練刀，也曾將自己舉過頭頂，逗得自己哈哈大笑的親人。

此刻他眼裏再也不見從前的溫，隻有對權力的求、興、迫不及待。

“桑吉！看在過去的分上，你放下武束手就擒，我便留你一命！”

“哈哈！陪！我桑吉寧死不降！”

“寧死不降？

那你看看這些人，我也不想將事做絕，可是你我的！”

“嗚哇哇哇……”

孩子的啼哭聲在此時顯得格外的刺耳。

熙熙攘攘的宮道上，還在拚殺兩對人馬不自覺的分開，涇渭分明的對峙著。

桑吉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張悉的麵容，“哈丹，你瘋了！他們也是你的親人！”

“哈哈哈！

大事不拘小節，能以最小的傷亡，平息這場戰才是本事。”

哈丹一把拉過後的人質，這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的後還有更多的著華貴的親眷，這些人都是他們的親，是桑吉的，也是哈丹的。

似乎是為了震懾，又像是表明自己的決心，彎刀猛地劃破那孩的纖細的脖頸。

鮮噴濺而出，還懵懵懂懂的孩就這麽瞪大雙眼，連最後一聲求救都沒來得及發出，子便地倒在地上……

“啊啊啊……”

後人質驚聲尖，神驚恐，哭嚎連天。

哈丹麵不改，冷冷地看向桑吉，“我那大哥一生風流，子嗣眾多，隨便在王宮裏搜一搜，便搜出這麽多人。

怎麽？要我一個一個當著你的麵都殺了嗎？

你若現在投降，我便放他們一條生路，桑吉，他們的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桑吉雙拳抖，麵上閃過猙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