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織。
晏析低眼,收回視線。
林以檸扯了扯上的外套,想要打招呼的想法被下,轉走向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舒適的溫度讓林以檸生出一懶倦,本能的打了個哈欠。臥室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伴著幾道調笑的男聲:
「走走走,趕來一局,讓老子驗一下超大墻屏。」
「再大的墻屏也拯救不了你菜的作。」
「滾你媽!」
「析哥,就等你了,樓下游戲室。」
「嗯。」
一個沉緩懶憊的聲音,落在最后。
是晏析。
林以檸發現,在這鬧哄哄的一群男聲中,晏析的聲音格外有辨識度,雖然只是簡短的一聲輕嗯,但就是能一下子分辨出來。
沉沉的,帶著點漫不經心。
和幾年前的那場驚鴻一瞥里,清如折玉的聲線重疊在一起,思緒幾乎不控制的被卷過往。
那一年,讀高一。
晏析也不晏析,姓秦,單名一個「析」字。
十二月初,上個月的月考績剛剛下來,同桌陸晶晶趴在桌上哀嘆,「五十七……我居然考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不及格。」
這次月考的理卷子特別難,林以檸看著自己那個鮮亮的六十二,顯然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據說整個高一年段,理及格的不超過二十個人。
林以檸的視線落在第一個錯了的選擇題上,翻開草稿本,開始重新演算。
旁,陸晶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考都考完了,坐在這里唉聲嘆氣有什麼用!」
就在林以檸以為陸晶晶要說出什麼「從今天開始頭懸鏈錐刺再不及格就是狗」的豪言壯語時,陸晶晶突然抓上了的手臂,「走,檸崽,看帥哥去!高三不是新來了個轉校生?」
林以檸:「……」
高三九班來了一個轉校生,這件事在清池中學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就連林以檸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三好學生,也被陸晶晶不止一次科普過這位轉校生。
據說這人就在上個月的月考時了個面,直接就被冠上了清池新校草的名號。
「走走走,校草第一天報道,我可不能錯過了!」
陸晶晶拉的力氣有點大,林以檸半個子被扯起來,腳踝上傳來鉆心的疼,輕嘶了聲。
「怎麼了?」陸晶晶驀地松了手,張又擔心地過來。
林以檸秀氣的眉頭擰著,抿了抿,忍下腳踝上的不適,「沒事,昨天練舞的時候了點傷。」
昨天有一個基礎舞步沒有做到位,被梁琴額外罰練了兩個小時。
陸晶晶很自責。
「那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要不要?要不要去校醫那里看看?」
「沒關系,我休息一下就好啦。」林以檸彎起眼,「你快去看校草吧,再遲說不定人又走了。」
「才不要。」陸晶晶又一屁重新坐下,「男人哪兒有姐妹重要。」
林以檸被逗笑,了的手臂,「去吧,等會兒回來告訴我,新校草是不是真的像傳言里那麼帥。」
陸晶晶從善如流。
四十五分鐘的課外活時間,教室里基本沒什麼人,林以檸坐在窗邊,將理試卷上錯了的題謄抄到本子上,能改的都已經改了,剩下的就真的是不會。
有兩個生走進教室,小聲八卦著:
「真的?」
「真的,高三這次的理題也超級難,聽說及格的兩個掌都能數過來。」
「那秦析還能考滿分?誒,他不是今天報道?」
「是啊,可人沒來,沒見到。」
……
兩人從邊經過,林以檸將們的話一字一句,清晰收耳中。
秦析,那個轉校生,清池的新校草。
理滿分……原來他的績這麼好啊。
距離晚自習還有二十分鐘,陸晶晶還沒回來,林以檸輕輕了腳踝,打算去圖書館借兩本書。
臨近傍晚,薄薄的夕給整個校園鍍上一層溫的金,橘的云霞在天際鋪排開來,像畫家筆下瑰麗的畫布。
圖書館坐落在校園的西南角,這個時間點人不多。林以檸走得很慢,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了腳下的路面上。
「嗯,知道了。」
年人特有的音,如折玉一樣的清,干凈的嗓音里帶了點懶倦,沾著薄薄的笑。
林以檸聞聲過去,自售賣機旁,年穿著件黑白的棒球服,一枚幣自他指尖騰空而起,在絢爛的夕下折出熠熠銀,又穩穩落回修白的指尖。
他抬手,將幣抵投幣口。
落日將年的影子拉長,他薄薄的角勾著清淺弧度,鼻梁高,眉眼清雋,短發烏黑利落。
造主世人,亦有偏,比如眼前這個人。
畫面似乎被定格。
秦析——林以檸腦中無端冒出這兩個字。
沒見過秦析,可這一瞬,覺得眼前的這個男生,就是秦析。
鏡頭一幀幀被拉慢,男生修長的手指按上售賣機的按鈕。
「咚——」
悶悶的一聲,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思緒回籠。
林以檸怔怔看著掉在地毯上的手機。
片刻,慢吞吞地下床,撿起手機,幾乎是一個下意識的作,林以檸點開了音樂列表,那首Playing Love安靜地排在第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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