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坐在一輛馬車上。

白與銀織的馬車停在眼前，白駿馬前蹄了，打了個響鼻。馬車夫一考究的英式舊時打扮，替打開馬車門請上車。

坐進車里時整個人還游離在狀況外，直至馬車在馬兒的拉下開始向前行駛，車滾聲與馬蹄聲錯。

如果不是隔著車窗看見眾人含笑目送，可能覺得自己在做夢，夢見到了哪部電影里。

結合地點，結合來接自己的這輛馬車，溫書瑜已經能夠猜到婚禮會在哪里舉行。

從前和宋葭檸聊天時，兩個人曾經幻想過未來的婚禮，當時指著電影畫面說想要草地或者古堡婚禮。

忽然，馬車停下了，溫書瑜驀地轉頭看向窗外，呼吸一滯。

車夫打開車門，朝出一只帶著手套的手，將扶下了馬車。

馬車之外，雪地連綿，外表古老奢靡的城堡佇立在空曠的雪地之上，先到一步的曲蕓周和宋葭檸迎上前替整理擺，而溫躍正站在門外的紅地毯一側等。

“傻了？”宋葭檸替攏了攏肩上雪白的皮披肩，“外面冰天雪地的，快進去吧，你的梁先生已經在里面等你了。”

“我只是……”溫書瑜喃喃，又回頭看了看后，雪地上有馬車行駛過的淺淺車轍，那輛銀白的馬車還停在原。

婚紗，馬車，古堡，這一切都是夢想中的婚禮。

只是太意外了，沒想到梁宴辛會背著安排這些。

擺繁復，婚紗沉重，拖累了不前進的速度，好在有人幫忙，能讓順利走到父親邊。

溫躍牽過的手搭在臂彎，拍了拍的手背，“今天，讓大家都看看我的漂亮兒。”

話音剛落，有人取下的披肩又仔細整理一遍婚紗，接著守在門邊的侍者微微躬，將頂極高的門用力拉開。

長長的紅毯延而，管弦樂奏出的曲調從門中流瀉而出。

“眠眠？”

溫書瑜轉頭看一眼眼眶微紅的父親，深呼吸后出一抹笑容，挽了對方的手臂。

踏上紅毯的那一刻，就仿佛摒除了耳邊的一切聲音，也仿佛外留意不到周圍紛紛起立的賓客，以及他們滿含祝福的笑臉。

——視野中只剩下水晶燈投下的暈與紛紛揚揚的花瓣，還有紅毯盡頭那道高大的影。

忽然，他轉過。

溫書瑜心跳了一拍，握著花束的手指驀地攥。

隔著垂下的頭紗隔著一段距離并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因此走過去的這一路愈發張忐忑。

心跳快到手心發，只能強自鎮定地跟著父親往前走。

長長的紅毯上，緞與白紗織出的長擺與頭紗肆意鋪展開，拖曳出夸張的距離與弧度，對比出鮮明的兩種，極盡奢靡。

散開的大擺上鑲滿碎鉆，在燈下熠熠生輝。

朦朧頭紗掩蓋下，被緞妥帖包裹的腰不盈一握，出的纖細脖頸白得晃眼。

婚紗與古堡無比契合，一切仿若一幅流的油畫。

這一路像是漫長得走不到盡頭，又像是眨眼就到最遠。溫書瑜終于走到那道影前時還有些恍惚。

溫躍心里酸且欣，忍著淚意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后將搭在自己臂彎上的那只手給了面前的男人。

他抬頭極為嚴肅與鄭重地看了對方一眼，接著慢慢松開了手。

轉時到底沒忍住眼淚縱橫，忙抬手遮掩失態的表。

溫書瑜手剛被父親放進梁宴辛掌心，就被對方握住了。隔著薄薄的質手套，泛著涼意的手頓時被溫熱包圍。

心跳尚未平復，但的心卻奇跡般地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才終于有了婚禮之中的實。

誓言、婚戒，在溫書瑜眼角掛著淚珠，將盒子里另一枚戒指戴到男人修長的手指上時才恍然記起該有一個吻。

“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神父說。

下一秒，面前的白紗被男人揭開。

梁宴辛目一頓。

沒了這層朦朧的阻隔，仿佛無數星都落在了眼底，頭紗、婚紗，還有，都被鍍上了一層不真實的暈。

忽然，抿著朝他笑了笑，明明黑白分明的眼里還含著眼淚，卻像是浸著一層潤澤的糖。

甜得讓他心得不像話。

“梁太太，好久不見。”他凝視著半晌，忽然笑了笑，開口。

溫書瑜眼眶里未褪的淚掉了下來，仰頭著他。

他一黑西裝，頸間系著黑寬領結，看著比平時更加，石膏像似的模樣卻在看向時驟然染上鮮活。

淺棕的眼盯著打量，眼中泄出零星的、近乎抑的深。

男人一只手捧著的臉，指腹拭去淚痕，嘆息似地道：“別哭了。”

說完就攬住的腰，低頭吻了下來。

溫書瑜閉上眼，手攀著他肩膀。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接吻，樂聲由鄭重變得歡快，周圍燈與花瓣織著，聽見了善意的笑聲。

這就是夢中的婚禮，不僅因為他準備好的這一切驚喜，還因為面前站著的是他。

遇見他之后林林總總的形都像一場夢，后來走進了一場話里，一座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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