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掉子，溫書瑜卻突然聽見了門外的一點靜——就像是什麼東西驀地被打翻了弄出的響。

可是客廳里本沒人，怎麼會？

……會不會是梁宴辛？胡猜測，但又很快否決。因為對方手里本沒有公寓的鑰匙。

手一僵，屏息怔立片刻后立刻打開門鎖跑到客廳，然而客廳里空無一人，廚房門還虛掩著，看上去一切都沒什麼變化。

是太過疑神疑鬼，聽錯了吧？門關得好好的，怎麼也不可能有人跑進來。

也有可能是沒放穩的東西正好倒了。

溫書瑜怔怔地轉過，鼻尖卻莫名其妙地一酸，也說不上為什麼，可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哭。

沖地快步走到門前，手搭上門把時卻又停下了。

他肯定已經走了，都好一會了，肯定已經開車離開了吧。

懊惱又后悔地紅著眼靠在門上，早知道就不讓他走了……就算說自己因為害怕想讓他留下來陪著又怎麼樣呢？

死要面子活罪。

溫書瑜吸了吸鼻子，一邊用手指撥弄著門把手，一邊眨眼把眼淚憋回去。

要不然，就看一眼吧？萬一呢？

想到這，立刻直起把門打開。

鎖芯“咔嗒”一聲彈開，門漸漸擴大，可是卻只出了空的走廊。

溫書瑜拉住門把手，咬著。

果然，他走了……

就在這個念頭騰起的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握住門邊將門又打開了些，一只手抓著外套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

他還是從公寓離開時那副模樣，只穿著襯西，風外套是隨意抓在手里的。

看樣子或許他本就沒離開，從剛才起就一直守在門外。

男人看著一怔，神略有些詫異，但很快又蹙眉盯著，問道：“怎麼又哭了？”

比平時更溫和沉靜的語氣里包裹著急切和擔心。

他竟然沒走。

溫書瑜一顆心忽然重重地落了地，剛才那種驚弓之鳥的緒也隨之煙消云散。

沒忍住，眼眶里又涌出一點眼淚，只好飛快地眨了眨眼，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訥訥開口：“你能……先別走嗎？”

第39章 服穿好

“你能……先別走嗎？”

兩人之間一瞬間安靜下去, 溫書瑜忽然又有點后悔, 可是話說都說了，只好著頭皮小聲補救，“我的意思是，你才剛送我回來我就趕你走，是不是不太好——”

話音未落，一只手忽然蓋住的眼睛。

就像在馬場那次一樣。

黑暗中, 聽見他無奈地低低嘆了口氣。

溫書瑜愣住了, 下一秒，就被擁進一個懷抱里。

“我一直在等你我留下，”說著他頓了頓，片刻后才接著道, “可到最后也沒等到。”

對方的膛寬闊結實，靠著他時還能聽見腔里有力平穩的心跳，驀地, 所有的委屈與不安都得到了安。

突然從他上獲取到的安全和依賴讓眼眶發熱, 將從前會因此而產生的窘拋在腦后。

甚至，差點想在他懷里蹭一蹭, 然后再用雙手環住他的腰，就像幾個小時前一樣。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你沒走嗎。”垂著眼，嗅了嗅他上好聞的氣味, 襯下的皮傳出熱度，讓臉頰也跟著微微發熱，“……我還以為你走了。”

“我怎麼敢走。”

溫書瑜心口了。

“即便這麼害怕也不想依賴我？”他問, 說著忽然笑了笑，極輕的笑聲里帶著點自嘲，“也不愿意在我面前哭。”

第一次聽見他這樣的語氣，有點不知所措。

“就是個小孩兒，在我面前撐什麼。”

“我不是。”埋在他口甕聲甕氣道。

梁宴辛目了，手輕輕了后腦的發，“和五年前不是一個意思，只是想讓你別在我面前逞強。害怕就哭。”

這樣只會讓他很有挫敗。

“我只是……”溫書瑜心口酸酸漲漲的，“我只是，不太習慣。”

不太習慣在他面前這樣。雖然危險之后也抱著他哭，可那更多是出于驚嚇之后尋找安全與可靠依賴的本能。

抱著的男人沒說話，半晌才慢慢開口：“什麼時候才能習慣？”

一愣，微微張著，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我想要比起你的家人來說更多的習慣，”他低下頭，“懂嗎？”

沉靜低緩的嗓音離耳畔很近，認真得不帶任何平時會有的哄與曖昧，比起之前他那句“喜歡”而言，給的是截然不同的。

溫書瑜張地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回答。

半晌，梁宴辛輕笑著低嘆一聲，“你就是來折磨我的。”

臉一燙，莫名窘迫起來。

“還在哭？”他忽然手來探的臉頰和眼角。

溫書瑜有點不習慣這麼溫的他，轉了轉臉躲開他的手，“沒有哭。”

這種溫忽然讓莫名聯想到幾個小時前，他對那人揮拳相向的模樣。

從沒見過那樣的梁宴辛，雖然看著格外狠戾，與平時散漫漠然的樣子截然不同，可是也很清楚他是因為自己才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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