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幻想都起始于那一聲“小朋友”,也終結于還是個孩子的輕視。
即便現在不會再因此難過,但也不代表在面對他時愿意再被這個痛。
梁宴辛故意這麼說,是想再用這個取笑, 讓難堪?
“當然啦,”驀地,笑了笑, 怒氣把杏眼染得格外的亮, “對于梁叔叔這個年紀來說,我可不就是小朋友了嘛。”
男人角弧度慢慢放平。
“自己抱錯了人, 還這麼大脾氣?”他理了理搭在臂彎上的西裝外套,手進袋里。
“我可沒有,梁叔叔想多了。”溫書瑜看一眼他臂彎, 抬眸接著道,“這是我哥的外套吧?我聞到悉的味道才認錯了人,如果冒犯到您還真是不好意思。”
一口一個“梁叔叔”, 讓梁宴辛想起在行人腳邊纏來繞去的貓,總是尾時不時掃一下再喵喵兩聲,不痛不地鬧騰。
他垂眸盯著。
鬢發微,臉泛著一點激的緒帶來的薄紅,貓眼似的一雙眼睛水氤氳。
溫書瑜和面前高大的男人對視著,對方淺棕的瞳仁因背而微微發暗,深邃的眼窩在某些時候會顯得他有種散漫的輕佻。
或者說,看上去更像是他很會將什麼真正放在眼里。
他目幽深難測,就像是在好整以暇地端詳著什麼。
這種對峙中,忽然變得像年在家長面前擺弄蹩腳把戲的時候——長輩就會著笑而不語,或者大人們會心照不宣地對視。
想到這,微微一抬下頜,鎮定自若地守住“陣地”。
男人挑了挑眉,角短促地浮現出淺淡的笑弧。
忽然,走廊一端后忽然傳來紛的腳步聲,梁宴辛抬眸轉過,看見溫朗逸和溫治爾出現在走廊上。
“眠眠!”
立刻掠過他,快步走過去時擺紛飛,出纖細腳踝,“哥!”
“沒嚇著吧?”溫治爾擰著眉一臉擔憂。
“沒有,停個電有什麼好怕的。”
剛一說完,溫書瑜臉就僵了僵。記得自己認錯人的時候,一下撲到梁宴辛懷里說“剛才嚇死我了”來著……
“那就好,走吧,帶你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一會。”溫朗逸開口。
說完正要轉,突然聽見有人住自己,一回頭,梁宴辛抬手將臂彎上的外套扔過來。
“你的服,拿好。”
“謝了。”
溫書瑜垂著眼沒回頭,等溫朗逸接過外套,就跟著默不作聲地往外走。
梁宴辛淡淡瞥一眼,轉而看向放慢速度走到自己側的溫治爾。
“宴辛哥,剛才謝了啊。”溫治爾笑了笑,“要不是你眠眠肯定掉水里了。你這算是幫了我個大忙。”
不然他自己心疼不說,回家也得被父母劈頭蓋臉罵一頓。
梁宴辛神莫名地扯了扯角,無聲笑了笑沒說話。
隔著一段距離,他瞇了瞇眼,看著換了一條藍長的人走在溫朗逸側說著什麼。
眉眼間都是了氣的忿忿不平,還有面對親近的人時獨有的嗔自如。
他攥手里的打火機,指腹挲著冰涼堅的金屬外殼。轉而想起的,是剛才不假思索將人一把抱住時小臂、右手與膛的。
,纖細。他腕間的表恰好無意中抵住的腰。
不知怎麼回事,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幾年前的某一幕——原本應該模糊的畫面,被幾筆潤清晰。
記憶里某個小姑娘坐在他車里,俯在膝上哭得格外委屈,驚惶轉頭時一雙淚眼掛著可憐的霧氣與紅暈。
和在甲板上了氣回擊的模樣不太一樣。
但是卻和剛才燈驟然亮起時的樣子約約重合。
——靠在他懷里輕輕抱怨,結果發現認錯人后臉上撒的笑意與紅暈凝結慌與震驚。
梁宴辛若有所思地盯著走廊墻壁上的壁畫,忽然想起在機場看見時纏繞在手腕上的領帶,以及那聲親昵的“阿周”。
還有剛才秦家那小子充滿敵意的樣子。
他眉眼間神驟淡。
“你去哪兒?”看見梁宴辛轉朝另個出口走,溫治爾問。
對方淡淡扔下一句:“找個清靜地方待著。”
……
“哥,施晴的事怎麼理?監控調取出來了嗎?”
“嗯,”溫朗逸沒多說,“這事秦老爺子會給代的,你不用擔心。”
溫書瑜點頭,沒再多問了,“秦栩和葭檸呢?”
“剛才甲板上的電力也了點影響,他們一個安賓客,一個坐在包廂休息。”
“葭檸沒嚇著吧?”
溫朗逸目一頓,轉頭笑了笑,“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怕黑?”
“我現在已經不怕了!”
“好,你說了算,不怕就不怕。”
電力已經完全恢復正常,半路溫書瑜去了一趟化妝室,整理剛才在更室沒來得及仔細整理的儀容。
頭發和子都沒什麼大問題,又俯湊近鏡子,撥開頸間的項鏈端詳著。
渾上下沒什麼斑點疤痕,只有脖子上有一塊小而淺的胎記。特殊的胎記長在特殊的位置,免不了引起遐想與誤會。
小時候大多穿帶各種領子的上,所以基本能擋得住,可現在為了好看挑選的那些服就沒辦法做到這個了,只能用遮瑕膏遮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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