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剛才的畫面,忍不住又抬手捂住臉。
男人的眉眼清晰浮現在腦海里,還有他剛才的眼神……
像是略有詫異,接著一點笑意慢慢浮現——驚訝于自己注意到了這麼多細節,明明只是短短幾秒的遠遠對視。
在原地站了幾秒,嘆著氣了臉,握住門把手往下。
又不可能在房間里一直躲著,如果真拖到午餐的時候再下樓,未免顯得自己太忸怩了吧?
溫書瑜理了理頭發,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往外走。
意外的是,客廳里很安靜,只有趙棠如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著花茶。
是走了嗎?
“媽媽,”溫書瑜走到一樓,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他們人呢?”
趙棠如放下致小巧的茶杯,“宴辛跟你大哥在書房,你爸爸在花園里澆花,治爾去折騰他那輛寶貝新車去了。”
溫書瑜默默松了口氣,挨著趙棠如坐下。
“媽媽,”語氣忍不住帶了點埋怨,“家里有客人來怎麼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害我穿那樣就跑出來了。”
趙棠如安:“沒事,你一個小孩子,又不是大人,沒人會覺得不得,再說那套服多可啊。”
“十六歲哪里算是小孩子。”溫書瑜不滿地嘀咕。
這些話不是安,反而是打擊。
清楚,自己似乎一開始就沒以孩子與長輩的角面對他。
“是是是,眠眠說的對,是我疏忽了。”趙棠如失笑,親昵慈地了小兒的臉,“你已經是大姑娘了,的確,男有別,下次媽媽會記得提醒你的。”
母倆坐在沙發上一起聊了會天,不知不覺就過了近一個小時。
“太太,”張嬸過來提醒道,“午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開飯嗎?”
聞言,趙棠如輕輕拍了拍溫書瑜的后背,“眠眠,去問問你哥哥他們。”
“我去?”溫書瑜一愣。
“是啊,免得他們兩個談得興起都注意不到時間。”
“……哦,好吧。”溫書瑜站起,慢吞吞朝樓上走。
越靠近書房,心跳就越快。
終于磨磨蹭蹭停在閉的房門外,手猶豫地抬起來停在半空,最后輕輕舒了口氣,屈指叩了上去。
不輕不重的三下。
溫書瑜屏息豎起耳朵,然而書房里面卻沒有什麼反應。
敲得太輕了?蹙眉,想了想加了點力氣又敲了三下。
“誰?”溫朗逸的聲音傳出來。
忙答道:“哥,是我。”
“眠眠?門沒鎖,你進來吧。”
溫書瑜攥了攥手指,輕輕轉門把將書房門緩緩推開。
里面是再悉不過的裝潢,然而因為某個人,卻在此刻仿佛變了另一個世界。
眼睫了,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搭著門把手,抬眸往里看。
溫朗逸正在開窗,溫書瑜后知后覺聞到了淡淡的煙味,目了,到一旁的沙發上。
那里坐著高長的男人,他雙隨意疊著,支在扶手上的右手松握著玻璃杯,指間還夾著雪白的香煙。
玻璃杯里琥珀的酒流轉,就像他此刻眼睛的。
他就這麼看著,瞇著眼緩緩吐出煙霧。
溫書瑜呼吸一滯,匆匆別開眼。
“怎麼了?”溫朗逸回過神看著笑問。
“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手指無意識在門框上小幅度挲,“媽媽讓我來問問你們什麼時候吃飯。”
“現在就可以。”
“好。”點點頭就要后退關上門,卻又忽然被住了。
“眠眠,先別走。正好我現在把上回買的攝影集給你。”
溫書瑜腳步一頓,又把門推開一點。
溫朗逸不解,“怎麼不進來?”
張了張,最后什麼也沒說,推門走了進去。
“對了,”溫朗逸隨手抓起掛在一邊的西裝朝沙發扔去,“給你,你上回借給眠眠的西裝,非說洗了還給你。有借有還,乖吧?”
梁宴辛手穩穩接住,隨手放到一邊時笑了笑附和:“乖。”
同樣的一個字,被他說出來就變得截然不同。
溫書瑜雙手不自覺背在后,站得筆直,憋出一句:“……上回的事,謝謝哥哥。”
“哥哥?”在書架前翻找的溫朗逸作一頓,佯裝詫異,“上回不還是叔叔嗎,怎麼今天就變哥哥了?”
“哥!”一窘。
孰料沙發上的人忽然開口:“以我們的關系,這個便宜還是能占的吧。”
聲音與語調仿佛帶一點酒后的微醺,但看著卻一點不像喝醉了,似乎只是因為酒作用而有了談笑的興致。
他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末了抬眸看過來,一邊角還勾著,眼底的笑意若有似無。
“再聲哥哥聽?”嫌不夠似的,他又道。
溫書瑜頂不住男人的眼神,別開眼假裝鎮定,“哥哥。”
“讓你就了,平時都沒這麼聽我的話呢。”溫朗逸笑著轉,“大概是我記錯了,攝影集不在書房,你等著,我去車庫找找,大概放在車里忘拿上來了。”
說完徑直出了書房。
猝不及防的,書房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和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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