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一邊笑意盈盈地給百姓裝糧食，一邊看著暗中咬碎牙往肚裏吞，心疼到掏銀子的手都抖個不停的掌櫃們。

臉都要笑爛了，這就是賺黑心錢的快樂嗎？

而另一邊的賑災施粥依舊繼續，看清陳大人的真麵目，上思一行人心下有了決斷，夜影依舊頻繁的出知州府，時不時地提一些讓他沒法拒絕的小要求。

知州陳大人自然敷衍著打著哈哈，兩人你來我往地互相打著太極。

夜影的撲克臉都有些繃不住了，可想到秦大人的囑咐，愣是住本，和那狗寒暄了一天。

陳大人盤核桃的手都要盤出繭子了，實在忍無可忍，最後隻能“突發急癥”謝絕訪客。

夜影大人被當“瘟神”一般急急被送出府衙時，兩方人馬終於都鬆了口氣……

而上思已經趁此機會買下了永州近一半的店，又屯了大批藥材。

等到米鋪的掌櫃得了風聲之後，更是恨得直拍大，紛紛破口大罵，“有錢了不起啊！又讓這人搶了先！”

可想著還是糧食更重要，若是沒有保暖，大不了在家不要出門，可要是沒有糧食，那就隻能活活死，更是派出店鋪裏的所有掌櫃、學徒、雜役出門排隊買米。

雙方暗暗較勁，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的勢頭。

客棧，秦念之興致地聽著上思匯報戰績，“一切如哥哥所料，他們見我大張旗鼓地買下店，以為我要屯棉花，本就沒空關注自己的米倉的究竟沒，又了多。”

秦念之眉眼帶笑，“搬點，別讓人發現了，還有，從明日起停止免費施粥，除了老弱病殘和婦小孩，讓災民中的青壯年搭建抗寒火牆，和土炕。”

上思眉眼帶笑，“還是哥哥想的周到，可哥哥為什麽不直接暗殺了永州知州？以夜影的本事，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做到。”

“你真是瘋的厲害，暗殺朝廷命，我就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啊！”秦念之顯然被他驚著了，“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怎麽？哥哥怕言彈劾，還是怕陛下難做？”上思笑意盈盈，隻是這笑意不達眼底。

“直接殺了他和造反有什麽區別，更別說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合合理，最起碼在明麵上我們抓不到他的小尾。”

秦念之耐著子解釋著，“隻要等到陛下的救援到來，我們便可功退。”

上思輕笑，鄭重承諾，“哥哥不必解釋，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後，哪怕你將天捅出個窟窿，我也會護著你。”

秦念之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行啦，堂堂大男人，別整日酸唧唧的。

對了，永州是蔣年的家鄉，也不知他現在在不在這裏……”

“哥哥想見他？”上思掩下眼底的晦暗，對於這個試圖跟自己搶哥哥的年還有幾分印象。

“有點吧，畢竟他子討人喜歡的，長得也不錯……”

上思猛的湊近一步，彎下腰，一張清俊矜貴的麵容懟到眼前，兩人麵麵相對，幾乎到了鼻尖，深邃眼眸如濃墨重彩的揮毫，俊無雙……

上思瀲灩的眸子眨眨，滿是濡慕，委屈地說道，“哥哥，他長得沒我好看。”

秦念之隻覺得自己要被他那雙棕黑的雙眸吸附進去，一時有些怔然。

直到夜影的敲門聲響起，這才緩過神來，瞬間臉頰熱度蹭蹭上漲，自己剛才竟被上思迷住了眼，犯了花癡？

難道真的是被湘禾的話本子荼毒了嗎？尷尬地端起桌上的茶盞猛地灌了幾大口。

上思來不及阻止，“哥哥，別喝茶涼了！”

秦念之神微微帶著些許不自在，惡聲惡氣地說道，“你管我，我就喜歡喝涼茶！”

一旁的夜影眼神在這兄弟二人來回流轉，心下對上思多了幾分防備，“秦大人，有故人來訪？”

“故人？”

“故人?”

屋子裏的兄弟倆同時回頭，疑的神態如出一轍，上思心頭浮出不妙的預。

“恩公！”

“蔣年？”秦念之的眼眸帶著故友重逢的欣喜，“你果然在這？”

短短一年時間，曾經鬱的單薄年，如今已經褪去青，一玄長袍，披著厚厚的披風。

看向秦念之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恩公，我就猜到是你。

一直忍著不能來找你，生怕壞了恩公的大事。

直到今日，陳大人被夜影大人的無奈，才讓我出門送客，我這才得了機會……”

蔣年一文打扮，說話舉止進退有禮，有條不紊。

秦念之神一亮，像隻聞到味的小狐貍，笑得眉眼彎彎。“你特意過來總不會就是為了打聲招呼？”

“恩人在哪，我自然在哪？

我知道恩公一直在為永州雪災憂心，賑災施粥，穩定糧價，這些都需要強大的經濟支撐。

想必……也打了永州糧倉的主意。

在下不才，如今也算是陳大人邊的心腹，府衙的糧倉的鑰匙我都可以盜出來，給恩公。”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麵上難掩驚喜，上思神卻漠然，語氣譏諷，“果然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秦念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小年明明是幫了我們的大忙，為了永州的百姓著想，你在怪氣什麽？”

“嗬，小年？”

上思咀嚼著這個親昵的稱呼，神莫名，“哥哥就這麽容易相信外人？就不擔心是個請君甕的把戲？”

“我若是有半句虛言，就讓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蔣年立刻對天起誓，“我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想幫幫秦大哥，也想為永州的百姓出一份力，我的父母就是在十五年前的雪災中被活活死的……”

年神落寞，像是被上思的懷疑傷了心，神著小心翼翼，脆弱又無助，“秦大哥，你也不相信我嗎？”

“當然不會，如今為陛下辦事，那就是自己人，我怎麽會懷疑你。”

秦念之急急寬，接著說道，“我本以為你在辦些任務，還不知道該不該聯係你。

卻沒想到你如今在陳希邊做事，還願意幫我們拿到糧倉鑰匙，簡直是雪中送炭，我高興還來不及……”

眼見哥哥眸子欣喜，注意力都集中在蔣年上，上思心頭的煩躁更甚。

“哥哥，你該休息了，細節我們會自行討論，你就不要心了。”

說著端起桌上的剩菜，將二人推出廂房，油膩膩的殘羹冷炙就“無意”的撒了蔣年一。

蔣年嫌棄的皺起眉頭，正想說些什麽，可上思已經將托盤往他手中一塞，“嘭”的一聲將房門闔上。

對著夜影囑咐道，“哥哥的你是知道的，不了累，現在是該休息了。

還請夜影大人守好門，別讓無關又不長眼的人擾了哥哥的清夢。”

這話指摘意味明顯，任誰都能聽出他的不滿。蔣年好脾氣地笑笑，隔著房門口提高音量，“秦大哥，我晚些再來找你。”

眼見房間傳來窸窣的聲音，上司一把拽住房門，不讓哥哥從裏麵打開，一邊怒斥道，“哥哥知道了，蔣公子還是別浪費時間，快些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