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好端端的為何要將永州變一座孤城?”

上思眼眸閃爍，忽然笑了起來，隻是這笑意頗為瘮人，“若陳希真的是幕後主使，他的意圖就不難猜測了。

他正是要讓永州為孤城，杜絕了外來資的救濟，隻有這樣糧價才能節節攀升，他們才有利可圖，商勾結，這是要榨百姓的最後一滴。

隻是我們誤打誤撞地壞了他們的好事。隻怕從明日起，不管我們的糧食賣得有多貴，他們都會全盤接手。

隻等我彈盡糧絕，別說賑災了，就連我們自己的口糧都難以保證。

到時城中的糧價還不是由他們一手控，百姓要是不想死隻能去買他們的高價糧……”

景明倒吸一口涼氣，“天吶，沒想到這幫人心肝竟如此之黑，太可怕了！”

“嗬，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斷糧之後，他們隻需要煽風點火，隻怕數以千計的民會將我們撕碎……”上思嗤笑，漫不經心的接著說道。

“秦大人不必擔憂，監察司的暗衛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定能護住秦大人安全離開此地。”

“我不走，大雪封山，車馬難行。

陳希心懷鬼胎，必定留了後手，此時出行危險太了。若是他已經識破我的份，隻怕此時已經放出風聲了。

我們現在冒雪出行和自投羅網又有何區別?倒不如安心呆在此，等陛下派來的賑災的人馬到達。

別忘了，我們在進永州的第一天，十萬裏加急的信就已經送了出去了。陛下絕不會坐視不管，我們隻需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現，耐心和他們周旋下去。”

見哥哥對宣和帝的如此信任，上思下心頭的酸，神不忿，“哥哥倒是對陛下很有信心，可是就算是加急的信傳回京城至要十天，在等陛下的援兵到達，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夜影不滿道，“秦大人在渝州遇刺時，屬下已經告知陛下，陛下定然是放心不下。

加派的人手此時已經在半路上了，隻等他們達到渝州，和玉白會合，倒時自然會來相助。”

開玩笑，以秦大人在陛下心中他的地位，要不是北狄形式險峻，夜影毫不懷疑，陛下會親自領兵殺來。

秦念之眉頭微蹙，“你那糧食還能支撐幾天？道路封堵，商行的補給車隊遲遲不到，隻怕會生出子。”

上思自然不願被宣和帝比下去，言辭有些不悅，“哥哥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我說過，在陛下的賑災糧款到達前，我會一力承擔的。”

秦念之有些疑，總覺得上思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自然是信的？可是你的銀子也是銀子啊？能省一些不好嗎？”

上思一怔，“哥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年生得漂亮，眉眼致，可此刻卻帶著誰也不怕的狠勁，“既然他們商勾結，置永州城的百姓於不顧，那我們還和他們講什麽江湖道義？倒不如來個黑吃黑？”

“哥哥打算如何黑吃黑？”上思隻覺周在沸騰，這種和哥哥謀幹壞事的覺實在太過妙。

景明險些驚掉的下，“秦……秦念之、上思你倆瘋了！你們是啊！是朝廷命啊！你們想幹什麽！可別連累我！”

秦念之沒搭理咋呼的景明，轉頭看向夜影，“你那還有多人手？”

夜影吞了吞口水，此刻的秦大人看上去實在是陌生得很，猛地跪在地上，“監察司暗衛共十二人，誓死追隨秦大人！”

景明手闔上自己的下，很好，跟著這群瘋子，早晚被人打篩子！

秦念之的黑黝黝的杏眸像是沾了細碎的星，亮得不可思議，角勾起一抹壞笑，勾勾手指，上思輕笑地附耳過去。

想起小時候，每每哥哥出這樣的表，就代表自己要倒大黴了……

如今倒黴的對象是別人，而自己是哥哥的共謀者，這種份的轉變讓他喜不自勝。

……

第二日

蘇州商行的米鋪照常開業，大清早門口便排起了長龍。

一群百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間小廝開門，立刻興的歡呼起來，接著又愁容滿麵，“掌櫃的，今日的米糧可還夠？還是昨天的價格嗎？

聽說進出永州的道路都被堵死，那補給的車隊可怎麽進的來啊？我們早早等在這兒，就是怕來晚了，就再也買不到平價米糧了……”

那蘇州商行的二掌櫃正是洗刷一新的小武，他笑著招呼道，“各位鄉親別急，排好隊，米價和昨天一樣，大米三十五文錢一斤，小米三十文一斤，雜米二十五文一斤。

同行來進貨，那就四百五十文，湊個整五百文一斤吧。

多謝各位捧場，大家隻管放心，不管是大米小米還是雜糧米通通管夠。

各位也不必早早就來這排隊，如今天兒越來越冷了，要是凍病了，可是個麻煩事。”

這番話剛落，人群中發重重歡呼聲。

躲在人群中的各大米鋪老板則忍不住暗中罵娘，好個湊整，頭一次看見賣貨的人是這麽湊整的，真是嘔也嘔死！

他上思上輩子是土匪吧，怎麽不去搶呢！

可來都來了，再說，就算他上思有先見之明，在封路之前運了大批米糧進來，可沒了補給，還不是要關門大吉。

想到自己後站的可是永州城的父母，他就算是孫猴子，也不可能翻出五指山！

幾個掌櫃的對視一眼，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咬咬牙，“買！必須買！”

小武一邊笑意盈盈地給百姓裝糧食，一邊看著暗中咬碎牙往肚裏吞，心疼到掏銀子的手都抖個不停的掌櫃們。

臉都要笑爛了，這就是賺黑心錢的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