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陛下所料,那武安侯得了陛下的申斥,雷霆大怒,將王軒關在祠堂,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到了夜半時分,那王軒按捺不住,果然出馬腳,發出信號彈,很快便從四麵八方湧幾個黑人。
這些人力深厚,警覺也很高,我們隻能在外圍監察,他們謀了什麽倒是不得而知……”
沈嶠也沒想到天朝聖教的人這般大膽,竟敢冒做勳貴之子,混進宮中,要不是莫名開罪嘉敏公主,隻怕真要被他們蒙在鼓裏……
宣和帝嗤笑,“此人在天朝聖教中一定地位不低,派人好好盯長春宮和武安侯的向……”
……
披星戴月趕了十餘天的路,總算進了陝西地界,再有五十裏地便能到達渝州城。
多日來的風塵仆仆雖在沿途客棧有過短暫的休憩,可眾人依舊覺得疲乏,有些吃不住。
商量一番,眾人決議在道旁的林中休息一番,晚些過了正午再出發。
林深聽見水聲嘩然,附近像是有座小型瀑布。
秦念之一時來了興致,側耳傾聽,神有些向往。
“湘禾你聽,好像是瀑布,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李湘禾苦著臉,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夜影……手中還在垂死掙紮的兩隻野兔。
彩虹屁持續輸出,“夜影大哥就是厲害,手藝也好,可是他一個人未免太過辛苦了,我要留下來幫他打下手……”
景明嗤笑一聲,抱著柴火走近,“快你的口水,哈喇子都要留到我腳麵上了。”
李湘禾沒忍住飛起一腳,將他懷中的柴火踹飛,“你個庸醫,有本事別吃。”
“你個潑婦,信不信我一針把你紮癱瘓!”
李湘禾頓時擼起袖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兩人圍著馬車追打起來,所到之,一片狼藉,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低頭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很快便架起鐵鍋……
上思輕笑,朝著秦念之走去,“哥哥若是想去,我陪著你便是。”
兩人順著水聲,走進林,沿著曲折蔽的小路慢悠悠地登山觀景。
山路崎嶇並不好行,上思走在前麵開路,出一隻胳膊,笑意盈盈。
“哥哥搭在我的手腕上,借力行走,看著腳下石,小心絆倒……”
秦念之也不客氣,兩人相互扶持,水聲越來越響,不知不覺竟走出林,像是豁然開朗般,看見一方峭壁群崖,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瀑布從高空落下,落在波粼粼的湖麵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四周都是霧蒙蒙的水霧,配合著正午的日頭,彩虹時時現,真是不勝收。
秦念之重重息著,額頭滲出細的汗珠,雙眸亮晶晶,新奇地打量著眼前的景,“真漂亮。不枉我走了這麽久的山路。”
秦念之專注眼前的風景,可自己又何嚐不是他人眼中的風景呢?
上思近乎貪婪地盯著秦念之的致的側,因為路途勞累,雙頰泛著健康的紅暈,翹的鼻尖滲出晶瑩的汗珠,杏眸熠熠生輝,朱飽滿水潤……
忍不住出手,哥哥的青隨風輕揚,繾綣般地拂過自己的手麵,泛起細的意,山水之間的一切景在哥哥麵前都黯然失。
心跳的擂鼓聲,甚至蓋過了轟轟作響的瀑布聲,無人打擾,寬廣的天地間隻有自己和哥哥兩人,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一切都顯得那麽好……
秦念之側頭,與他對,的雙眸清澈明亮,明明見過了世俗的晦暗骯髒,卻沒有在眼中留下任何一痕跡……
“真啊,可惜看不到。”
上思臉上的笑意在聽見哥哥的喃喃自語後,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常態,湊到秦念之的耳邊,故作不滿,“哥哥說的是誰啊?邊有我陪著賞景還不夠嗎?”
瀑布聲很大,秦念之也自然地湊到他的耳邊,“湘禾啊,說好要一起賞遍天下景,可惜了,第一站便錯過了……”
突如其來的靠近,耳邊是哥哥微微急促的息,周縈繞著哥哥特有的冷梅香氣。
上思子一僵,腦子一片空白,雙拳握,滿心雀躍,勉強隻聽進去“湘禾”二字……
敏的耳垂瞬間紅得滴,僵在原地一都不。直到秦念之扯了扯自己的袖,他才勉強回神,兩人席地而坐,又靜靜地賞了一會風景。
登山時的熱汗漸漸褪去,山風吹來,秦念之微微打了個抖,上思立刻下自己的外袍,“哥哥快披上,你子弱,可別著涼了。”
秦念之本想拒絕,可想到若是在途中病倒,反倒拖累了眾人。
倒也沒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想到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便結伴往回走。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秦念之一路走得磕磕絆絆,上思忽然蹲在兄長前,“上來,我背你。”
秦念之一愣,“不用,我自己可以。”
上思輕笑,眼餘瞄過不近不遠跟著自己的幾個暗衛,“哥哥不想我背,是想讓其他暗衛背你下山嗎?
你若是在慢些,李湘禾怕是要著急了,向來莽撞任,要是不管不顧衝進林,與咱們錯開……”
眼見上思滔滔不絕說個沒完,秦念之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趴好,快背我下山。”
上思這才滿意,轉過去,秦念之的胳膊環住他的脖頸,下搭在他的頸部,“你這家夥,怎麽這麽嘍嗦,你小心些,可別把哥哥我摔了。”
上思隻覺得從未如此快意,就連礙眼的影衛們,也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心尖更像是放起了煙花,一顆心是飄在雲端,快樂得無以複加。
忍著笑意,故作鎮定,“哥哥放心,我腳程穩得很。”
玉白不不慢的跟在兩人後,總覺得這兄弟二人的氛圍有幾分不對勁,偏偏他那榆木腦袋也看不出所以然。
隻是上大人的角都要咧到耳後跟了,怎麽他背上背的是金元寶嗎?
山風漸起,秦念之趴在上思平穩的肩膀上有些犯困,“我重嗎,要是累了,就放我下來。”
上思輕輕往上顛了顛,“哥哥,平日都沒有好好吃飯嗎?怎麽這麽輕?
這一路奔波,等到了渝州城,不妨多休整幾日,嚐嚐當地食,聽說渝洲百姓的紮燈籠的手藝也是一絕,正好明日便是中秋了,便在渝州過吧……”
耳邊久久沒有回應,隻有沉穩綿長的呼吸聲。
上思微微側頭,隻能瞧見哥哥濃卷翹的睫羽微微,忍不住抿輕笑,腳步放得更慢了些。
看著腳下的路,心頭思緒百轉千回,若是能永遠這麽背著哥哥也不錯。
可林中窸窸窣窣的響卻將他的神智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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